“………………”
他不说话了。
半跪在草地上,衣衫歪扭凌乱,狼狈地出汗,安静地喘息。被迫垂,面朝下,看不到表情。
过了许久,力气渐渐恢复,猛一把掀翻。
天旋地转,后背钝痛,重重地摔到了乱草碎石中
迅爬起身来去抓刀柄,未来得及,下颚已然多了把剑锋。
“二狗子,”暗夜里长身玉立的武官幽幽地告诉我,“可惜了,世间从不存在‘倘若’。”
第88章
“……”
冰寒的锋利贴合着颚下,连接着疯狂跳动的颈部血脉。只需要轻轻一滑,便可以血溅当场。
武官把散落在地上的双刀踢开,沉沉令道:“跪在地上。”
“……”
“问你什么,你便老老实实交代。”
“……”
“咱们私下里无声无息地解决了,远好过闹到官驿里,声势浩大,人尽皆知。”
“……”
“第一问,你刚刚试图与上官做交易,五千两封上官的口。你一个基层的捕快,小小官差,哪儿来的五千两雪花银?”
“……”
“说!”
脖颈刺痛微微,连接着脊椎最末梢最敏感的神经,清晰地一颤。
我强作镇定,咧出虎牙,汗淋淋,嚣张地问领导。
“便是死犟着不交代,大人您又能如何?难道用刑?”
“可以用刑。”沉声,“你既然活成了男人,弱质女流的对待方式自然就不再适用了。”
“展某尊敬徐捕头,徐捕头若硬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副贱骨头自招刑讯,展某也会尊敬地满足徐捕头的想法。”
“…………”
我尼玛,什么凶残猫。
不该是温善君子,心怀仁柔么。
怂:“别别别,大人咱们有话好好说,和和气气的多好,都是并肩作战的兄弟,情同手足,手足不刑手足,卑职一颗红心向着老青天,对开封府的忠心天地为证,日月可鉴……”
大写的怂,光地怂。
恶人不怕善人,恶人还怕恶人磨。
“徐大捕头贪污受贿,搜刮五千两民脂民膏的时候,便是怀着这样一颗赤诚热忱的红心的?”武官低沉地笑出声来,无尽讽刺。
好大一顶帽子。
谁敢承戴。
郑重其事,严肃地抱拳,作揖致礼。
“展大人,您可以回去查,倘若卑职在开封府任职这四年期间,有过任何手脚不干净的行为,有过任何收受贿赂、枉法错判的冤案,这颗脑袋,卑职自己趴到虎头铡上,切下来。”
残月悠远,暗夜凄清。
幽谧中静定了许久,只闻些微的虫鸣窸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