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赞我的脚小巧玲珑,才两寸七,甚美……”美滋滋,快乐地分享。
礼尚往来,我也与女孩儿分享,分享的尽皆外面的趣事儿。
西南隐天蔽日、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绵延成波澜壮阔,望不尽的墨绿色海洋,其间剧毒的瘴气弥漫,如云似雾,不可轻易涉足。
巨大的官船驶过河流,两岸古怪的猿啼止也止不住,像是在与过客打招呼。忽然间虎啸炸起,晴空万里,惊起无数飞鸿。
陈州的黄石山,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爬到山顶看日出,金光万丈,烟波浩荡,迤逦壮丽得让人想要落泪。
“你见过海么?”我枕在素锦枕头上,昏昏欲睡,音量轻轻的,向她描述一种概念,“在东边,这个国家的最东岸,那里是无边无际的蓝色海洋。本官年青做捕快时,曾去那里出过差,那里的人们穿着凉爽利落,汉子大多精赤着上身,女子也很多把袖子高高挽起。”
“站在沙滩上,赤着脚快地奔跑,一个猛子扎进清透的海水里。听当地老人的话,选块安全的水域,可以潜泳得很深。”
“水底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奇妙世界,柔软飘摇的海草,五彩斑斓的贝壳,青灰色的小螃蟹,夹到手指可疼了。有些游鱼闪着珍珠般的细润光泽,有些游鱼可大的,比南瓜都大……”
小舞姬听得入迷了,侧卧在软榻里,安安静静,一动不动,一字不。
“这次本官又要去海边了,东南陷空岛。出差四个月,回来以后,给你带些五彩斑斓的贝壳,还有漂亮的珍珠项链,好不好?”
她没应。
我以为她睡了,于是也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疲惫地入眠黑甜。
“大人,你说你在沙子里跑……”
细若蚊吟。
“跑……是什么滋味儿?”
第25o章
猛烈的拍门。
“大人!大人!别睡了!……”
“头儿!醒醒!快开开门啊!……”
睡梦中惊醒,很不舒服,暴躁。
小舞姬亦跟着被惊醒。
下榻,穿着黑靴,披上御寒的外袍,揉着惺忪的睡眼,慢吞吞走去,卸掉门栓,打开客房的门。
“怎么了,泽云?”放下揉眼的手,视觉清晰些了,“嚯!你怎么赤条条就窜出来了!真拿春山坊当自己的家啊!……”
“别他娘废话了,以前澡堂子里又不是没撞见过!快来吧,出事儿了,大人,我们那边处理不了了!……”
拽着我就往外跑,也没几步的距离,就在东边第三间,因为都是开封府的么,所以伙计给我们安排的客房很近,全在一片区域。
进了富丽堂皇的房间,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腥臊的石楠花味儿,熏入鼻腔,激起生理性的作呕。灯火幽艳绰约,芙蓉帐层层重重,如梦似幻,六柱雕花梨木大床中,直挺挺地瘫着一具雪白,眼睛大睁着,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牡丹姐姐!……”
小水兰魂飞魄散,扑上前去。
蒙厉悔、丁刚正半跪在雪白旁边,作紧急施救。俱赤条条,一丝不挂。
“牡丹姐姐怎么了?周大人,我们牡丹姐姐怎么了?!……”哭求。
没人应她。
人微言轻,没人应这个小舞姬。
马泽云拿了衣服过来,先自己穿上,恢复板正、体面的开封府校尉官模样。然后另外两团衣物,一团扔给丁刚,一团砸到蒙厉悔背上。
咬牙切齿。
“蒙憨子,你他妈不是打包票不会出问题的么?现在怎么办,这妓女死在咱们身上了!”
“可闭嘴吧你,泽云!”刚子恼火道,“甭推卸责任!刚刚这女人喘气不对,求着说,她不行了,我们俩个都收手了,就你一个还不肯放过,压着没一会儿就没声了!……”
“…………………………”
五雷轰顶,脑海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轰鸣。
身为老青天的利剑,开封府的二把手,所有这些精锐、所有这些捕快、官兵……全部以我为领导,为头狼,令行禁止,绝对忠诚服从。
可此刻。
“……”
我只想往外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