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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百芳庭的刀光(第1页)

青篷马车碾过皇城主干道平整的青石板路,蹄声嘚嘚,在清晨相对稀疏的人流中穿行。车轮滚动的声音单调而沉闷,像敲打着某种无形的节拍,每一声都震在李晚晴紧绷的心弦上。车厢内狭小而朴素,没有熏香,只有一股淡淡的、属于陈旧木料和干草混合的气息。她端坐在硬木长凳上,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搁在膝上,指尖冰凉,掌心却沁出薄薄一层冷汗。

影七就在咫尺之外的车辕上。隔着薄薄一层车帘,她甚至能隐约感受到那股属于“冥影”特有的、收敛到极致却依旧存在的锐利气场,像一柄藏在破布鞘中的绝世凶刃。风掀袖口时那惊鸿一瞥的狰狞兽烙印,如同一个冰冷刺骨的烙印,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南宫陌派出了“冥影”……这绝非寻常护卫。监视?控制?还是……在失控时确保“麻烦”被彻底清除的最终手段?

她闭上眼,强行压下翻涌的思绪。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鬓边那朵白玉兰。花瓣的触感冰凉柔韧,带着一丝微弱的、属于庭院草木的清气。这缕微弱的气息,此刻竟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她不能乱。无论前方是什么,她都必须走下去,用这身洗得白的青灰布衣,用这朵他无意掷来的落花,去面对那即将到来的风暴。

马车穿过几条繁华的街巷,周遭的市井喧嚣逐渐被另一种精致而虚伪的“静”所取代。空气里开始弥漫开各种馥郁的花香,甜腻得令人晕,是名贵熏香与百种花卉混合的气息。车帘缝隙间,掠过越来越高的围墙,越来越精致的门楼,越来越肃立的仆役。最终,马车在一座气派非凡的府邸侧门停了下来。

门楣上高悬着“百芳庭”三个鎏金大字,在阴沉的天色下依旧熠熠生辉。这里并非李家府邸,而是李明珠外祖、当朝户部侍郎王家的别院。朱漆大门洞开,门内是精心打理过的庭院,奇花异草争奇斗艳,鹅卵石小径纤尘不染。早已有穿着体面、眼神精明的管事婆子带着几个丫鬟候在门口。

“恭迎冥王妃。”管事婆子上前一步,声音不高不低,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笑容,眼底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轻蔑。那目光如同无形的针,瞬间刺透了李晚晴身上那件青灰的旧衣,精准地扎在她的皮肤上。

婆子的视线在她朴素得近乎寒酸的衣着上停顿了一瞬,嘴角那点恭敬的弧度似乎都僵硬了半分。她身后的几个小丫鬟更是掩饰不住眼中的惊讶和好奇,偷偷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冥王妃,目光在她间那朵已显凋零的白玉兰上停留了许久。

“王妃请随奴婢来,小姐和各位贵客已在‘沁芳榭’等候多时了。”婆子侧身引路,语气依旧平稳,但那“等候多时”几个字,却像一根细小的刺,带着催促和不易察觉的责备。

李晚晴微微颔,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挺直脊背,步履平稳地跟着婆子,走进了这座花香浓郁、精致得如同牢笼的别院。碧荷紧随其后,脸上满是担忧和愤懑,却又不敢表露。影七则沉默地留在马车旁,斗笠压得更低,像一尊彻底融入阴影的石雕,只有那偶尔扫过四周的冰冷目光,证明着蛰伏的凶险。

穿过一道道月洞门,绕过嶙峋的假山和潺潺的流水,越往里走,那股甜腻的香气越浓重,几乎令人窒息。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和女子们娇俏的说笑声也渐渐清晰起来,像一层华丽的薄纱,掩盖着底下暗涌的冰冷与算计。

终于,婆子在一座临水而建、四面敞轩的华丽水榭前停下脚步。水榭飞檐翘角,挂着轻纱帷幔,随风轻摆。里面人影绰绰,珠光宝气,环佩叮当,恍若人间仙境。

“冥王妃到——”婆子拔高了声音通报。

水榭内那一片莺声燕语般的谈笑骤然一静。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声音、动作都在这一瞬间凝固。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如同探照灯般,瞬间聚焦在踏入水榭的李晚晴身上。

那目光,复杂而尖锐。

有毫不掩饰的惊愕,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她竟然真的敢来?还穿成这样?

有赤裸裸的怜悯,如同看一个即将被送上祭坛的可怜虫。

更多的,则是毫不掩饰的、带着看好戏般的探究、讥诮和幸灾乐祸。那眼神像无数把无形的、淬了毒的小刀,从四面八方无声地飞来,试图剥开她那层单薄的、仅靠挺直脊背维持的尊严外衣。

李晚晴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目光如同实质的针,扎在她裸露的皮肤上。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粘稠的阻力。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耳畔是自己血液奔流的嗡鸣。她强迫自己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向那片刀锋般的视线丛林。

水榭中央的主位上,李明珠端坐如仪。

她穿着一身鹅黄缕金百蝶穿花的云锦宫装,华美繁复得令人眼花缭乱。髻高挽,插着一支赤金点翠嵌硕大东珠的步摇,那东珠浑圆饱满,在敞轩透入的阴沉天光下,依旧流转着温润却刺目的光华。颈间是赤金璎珞圈,腕上是羊脂白玉镯,通身的气派富贵逼人。精心描画的眉眼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得意和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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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晚晴那身洗得白的青灰旧衣,李明珠眼底的嘲弄几乎要满溢出来。她红唇微勾,扬起一个极其夸张的、带着虚假热情的弧度,声音清脆得如同玉珠落盘:

“哎呀!二妹妹!你可算来了!姐姐们可都等急了!”她夸张地站起身,作势要迎,脚步却钉在原地未动,目光像黏腻的蛛丝,在李晚晴身上从头到脚地扫视,语气里的“关切”虚伪得令人作呕,“这……这天儿瞧着是要下雨呢,妹妹怎么穿得如此单薄?可是……冥王府里短了用度?”她刻意拖长了“冥王府”三个字,尾音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揣测和引导。

此言一出,水榭里那些凝固的目光瞬间活络起来。窃窃私语如同蚊蚋般嗡嗡响起,一道道视线在李晚晴寒酸的衣着和间那朵可怜的白玉兰上反复逡巡,探究、怜悯、幸灾乐祸……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是啊,王妃这身打扮……也太素净了些……”

“冥王殿下……莫不是真如传言那般……”

“唉,真是可怜……”

细碎的议论声不大,却字字清晰地钻入李晚晴耳中。每一句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她心上。碧荷在她身后,气得浑身抖,眼眶都红了,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李晚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烫,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顶。屈辱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甚至能感觉到袖中双手的微微颤抖。她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情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细微的刺痛来维持清醒。

她迎着李明珠那满是恶意的目光,没有躲闪,没有退缩。脸上甚至缓缓漾开一个极淡、极平静的微笑。那笑容里没有温度,没有讨好,只有一种近乎冰雪般的清冷和疏离。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自己青灰色旧衣的衣袖,动作轻柔而自然,仿佛在拂去并不存在的尘埃。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像一颗投入死水潭中的石子,瞬间压下了所有嗡嗡的议论。

“姐姐多虑了。”她的目光平静地直视着李明珠,语气淡然得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殿下待我甚厚,府中用度充足,从未短缺。”她顿了顿,指尖依旧停留在那洗得白却干净挺括的袖口,目光坦荡地迎上李明珠眼中瞬间掠过的错愕和不信,“殿下曾言:‘衣贵洁,不贵华。’妾身深以为然,便以此旧衣赴宴,虽简陋,却也清爽干净。不知姐姐以为如何?”

“衣贵洁,不贵华”。

六个字,清清冷冷地从她口中吐出,像冰泉滴落玉盘。没有激烈的辩驳,没有委屈的控诉,只有一种坦荡的、近乎凛冽的平静。这平静,与她身上那件洗得白却浆洗得干干净净的青灰旧衣奇异地契合,形成一种不容亵渎的、内在的力量。

水榭内瞬间陷入一片更加诡异的死寂。

那些原本带着讥诮和怜悯的目光,此刻都凝固了。惊愕、意外、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取代了之前的轻慢。她们看着那个穿着旧衣、簪素花的女子,明明站在一片珠光宝气之中,明明承受着最刻薄的审视,却依旧挺直着脊背,眼神清澈而平静,仿拂这满室的奢华与恶意,都无法沾染她分毫。

李明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精心准备的羞辱,她刻意引导的舆论,被这轻飘飘的六个字和一个拂袖的动作,瞬间瓦解了大半。她没想到,这个素来隐忍、在她印象中只会低头认命的庶妹,竟然敢当众反驳,还能说出如此……如此有分量的话!那平静的眼神,甚至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压力。

她精心梳妆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眼底的怒火一闪而逝,随即又被更深的恶毒覆盖。她不能就这样认输!

“呵……妹妹说得是,人嘛,干净就好。”李明珠干笑一声,重新坐回主位,端起手边的青玉茶盏,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动作优雅,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再次投向李晚晴,“不过呀,姐姐倒是好奇得很……”她刻意拉长了调子,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关切”,“大婚那夜……殿下他……可曾亲手为你掀开过盖头?”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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