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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蝶引暗窥（第2页）

“不……”一声破碎的呜咽终于冲破了喉咙，带着血沫和绝望的腥气。她踉跄着扑到地上，颤抖着伸出手，探向那团小小的、冰冷僵硬的身体。

指尖触碰到皮毛的瞬间——

“咳……呜……”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叹息般的咳喘，从那小小的身体里传了出来！

紧接着，那瘦弱的胸腔，极其微弱地起伏了一下！

它还活着！还有一口气！

狂喜如同闪电般劈开绝望的黑暗！李晚晴几乎要哭出来！她手忙脚乱地、小心翼翼地将小猫重新抱起。它摔得不轻，口鼻处渗出一点血丝，身体软绵绵的，但胸口那微弱的起伏证明生命之火尚未完全熄灭！

然而，更大的危机接踵而至！

或许是刚才那拼死一撞，或许是回光返照后的彻底衰竭，李晚晴惊恐地现，小猫腹侧一道之前被荆棘撕裂、原本已初步止血的伤口，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崩裂开来！

暗红的、带着腥味的血液，如同决堤的溪流，汹涌地从那道狰狞的裂口中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它腹部的绒毛，也染红了李晚晴托着它的双手！

失血！大失血！

之前金疮药的神效，在这汹涌的出血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那灰白色的药粉被迅冲开、稀释，根本无法阻止生命的快流逝！

“不！不！停下！”李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彻底的慌乱，她徒劳地用手去捂那道裂开的伤口，温热的鲜血却如同岩浆般从她的指缝间汩汩涌出，怎么也止不住！小猫的身体在她手中迅变冷，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消失！

绝望如同冰冷的铁钳，再次狠狠扼住了她的咽喉！她看着手中迅流逝的生命，看着那刺目的鲜红，大脑一片混乱。工具！药！她需要压迫！需要缝合！需要更多的止血药！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她只有一双被血染红、沾满泥污、同样伤痕累累的手！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她陷入彻底的绝望深渊，几乎要被这灭顶的无力感击垮时——

“砰！”

一声远比雷声更近、更沉闷的巨响，在她身后猝然炸开！

李晚晴浑身剧震，猛地回头！

只见那扇紧闭的、单薄的房门，竟如同被攻城巨锤撞击般，从外面被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轰然撞开！沉重的门板狠狠拍在两侧的墙壁上，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碎裂的木屑和灰尘瞬间弥漫开来！

狂猛的、带着冰冷雨气的风，裹挟着庭院里白茫茫的水汽，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咆哮着灌入狭小的偏房！将矮榻上的软布、地上的油布包裹、甚至李晚晴散乱的丝和染血的衣裙，都猛烈地掀飞、搅动！

在弥漫的木屑尘埃和狂暴涌入的风雨幕帘中，一道高大、挺拔、如同渊渟岳峙般的深色身影，逆着门外惨白的天光，赫然出现在被撞碎的门框之中！

冰冷的银面具在昏暗中反射着门外闪电的惨白余光，深色的锦袍下摆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边缘溅满了泥泞的水渍。面具后那双幽深的眼睛，如同穿透风暴的寒星，瞬间锁定了跪坐在地、浑身浴血、怀中抱着垂死小猫的李晚晴！

是南宫陌！

他竟然……直接破门而入！

李晚晴的大脑彻底停止了思考。她呆呆地跪坐在冰冷的地上，怀中是生命飞流逝的小猫，手上、衣襟上全是刺目的鲜血，脸上混杂着泪水、汗水和灰尘，狼狈不堪到了极点。她仰着头，如同仰望降临凡尘的魔神，震惊、恐惧、绝望、还有一丝荒谬的、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希冀，在她眼中疯狂交织。

他……是来终结这一切的吗？

南宫陌的目光扫过她惨白的脸，扫过她怀中那团被鲜血浸透、气息奄奄的小东西，最后定格在她徒劳地捂住伤口、却依旧被鲜血染红的双手上。那目光依旧冰冷，但在那冰冷的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锐利的东西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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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话。

只是向前迈出了一步。

沉重的、沾满泥水的云纹靴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出清晰的声响，盖过了窗外的风雨。他高大的身影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跪坐在地的李晚晴和她怀中的小猫。冰冷的、混合着雨水、泥土和一种极淡冷冽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蹲了下来。

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沉凝。深色的衣袂垂落在地，沾染了地上的血污和灰尘。他离她如此之近，近得李晚晴能看清他银色面具边缘冰冷的金属纹路，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出的、如同实质般的寒意。

李晚晴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连呼吸都忘记了。她看着那只骨节分明、冷白的手，缓缓伸向自己怀中的小猫。

他要做什么？夺走它？亲手结束它的痛苦？还是……连同她一起……

那只手，带着战场上淬炼出的力量和稳定，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探向小猫腹侧那道致命的、血流如注的裂口！

“别……”李晚晴下意识地出微弱的抗拒，身体却因为恐惧而无法动弹。

南宫陌的手并未停顿。他的指尖避开了李晚晴染血的手，精准地、如同铁钳般，稳稳地捏住了伤口上方一根重要的……血管？！

李晚晴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懂些粗浅的医理，她认得那个位置！那是控制腿部血流的主要血管之一！

紧接着，她看到南宫陌的另一只手闪电般伸出，目标却不是小猫，而是——那个摊开在地上的油布包裹！

他的手指精准地掠过那些精巧的器具，直接拈起了那根细如牛毛、闪烁着寒芒的银探针！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没有消毒！没有犹豫！甚至没有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