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釺手正搭在她腰间的扇子上,无辜道:“看阁主扇子蛮好看的,我看看嘛。”
千乐歌深吸了口气,任由她拿了。
山釺唰的打开,又唰的合上,玩儿的不亦乐乎,未了自己拿着扇风,佯装高深莫测状:“哎?阁主,你为什麽炼法宝要炼个扇子,别人都是直接炼成一把绝世宝剑的!”
“咻咻咻——”她拿着扇子眯着眼比着眼前的黑暗,仿佛里面有什麽敌人,见她久久不答,拿手去撞她,“阁主?!你怎麽不回答?这就睡着了?”
千乐歌默默睁开眼看她。
山釺拿着她那扇子,正玩儿的津津有味,见着她目光,兴致盎然:“为啥?为啥炼个扇子?”
千乐歌视线落在对面那黑衣的少年身上,嘴角略有了一丝玩味:“想知道?”
山釺回头看她,头如捣蒜。
千乐歌故作高深的嗯了一声:“这个嘛,跟牧云有关。”
这下,连黑暗里仿佛闭目养神的少年都微微掀开了眼。
“啊?”山釺拿着她那扇子,看了看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少年,又看了看扇子,“这跟他有什麽关系?难道你是炼来给他扇风的?”
千乐歌忍俊不禁,略一挑眉:“你倒是猜中一些。”
她佯装正经:“那时候牧云还不像现在这副冷冰冰不爱说话的模样,他可黏我,晚上热的睡不着,又有蚊子咬他——”
黑暗里像是有什麽受不住倒了一下。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便睁着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看我,朝我撒娇,要我来想办法——”
“千歌!”这一声声音有些低了,带些微微的恼和警告。
千乐歌置若罔闻,咳了一下,正经了些:“他拿那双眼睛看我,我怎麽拒绝的了,便只得拿东西给他扇风扇蚊子了。後面我炼法宝时便想,这东西除了当剑,最好日常也能派上用场,能扇扇风扇扇蚊子。就是如此了。”
黑暗里的少年已将身子都藏在了柱子的阴影里,别开头,半个字都不想再听了。
山釺突兀的睁大了眼,像是有些不可置信,指了指那黑衣的少年:“牧云?他这副又拽又冷的样儿,朝你撒娇??”
千乐歌忍俊不禁,正色点头:“他幼时可会撒娇,他那双眼睛不论说什麽,都让人拒绝不了的。”
“噗哈哈哈哈哈——”
“咳咳咳咳——牧云你——咳咳咳!”
她一串掀翻屋顶的笑还没笑完,旁边一道晶蓝剑气朝天上打去,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屋顶被打的簌簌落下沙土,兜头盖脸浇了她一身。
山釺本就张着嘴,现下吸进去灰尘沙石,俯着身子咳得掏心掏肺。
千乐歌擡着袖子挡了挡脸,以免灰尘沾到她,嘴角有得逞的笑:“好了,他现下长大了,最不喜欢我说这些事了,你後面可得小心点。”
山釺咳的面红耳赤,目光惊异的看向她,又颤颤巍巍指了指牧云。
千乐歌好整以暇重新躺下,闭上眼:“哦你说是我说的为什麽让你小心点吗?那当然是他不能对我动手,只能对听的人下手了。”
山釺惊异的目光陡然变得惊悚了,咳得磕磕绊绊的。
千乐歌心情大好,闭着眼佯装困顿:“好了,咳完警戒吧。你可得小心防备,牧云最喜欢晚上动手了。”
山釺瞪大了眼,捂着心口咳得眼泪水都出来了,看着那在黑暗中的少年,神情呆滞半天没回过神。
经此一事,山釺果然不再去烦她,回忆起初见之时他那一剑给三个人剃了个秃子,像是真的怕牧云随时也给她来上一剑剃了光头,撑着头眼睛瞪得老大,面色严肃的盯着那黑影。
琢磨着他一动是要叫醒阁主给自己撑腰还是先跑为妙。
夜色里,少年低垂着眉眼,视线落在灰衣女子身边的山河乾坤扇上,良久,嘴角微微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