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看了会儿,终于挪开视线,放过了她,道:“好了,先吃饭吧。”
千乐歌心神不宁,只得依言开始吃饭,吃了一口,见这菜竟然十分和她胃口,便顾不得其他,专心致志吃饭了。
期间,那青年一直托着腮在看她,目光灼灼。
千乐歌简直不敢和他对视,目光飘忽间,佯装埋头苦吃。
吃罢饭,肚子饱了,她也平静下来了,斜他一眼,坐的端正,道:“你既说我是你爱妻,可有证据?”
那青年懒洋洋的倚在一侧,道:“证据?姑娘想要什麽证据?”
千乐歌真是招架不住他这不答反问的模样,处处受制于他,略有一丝烦闷:“自然是能证明你说这话的证据,比如,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事——”
这话一出,她就觉得不对了,她什麽都记不得了啊!
他就算说了,自己也不知是真是假啊!
果然,那青年略轻挑了眉,好笑的看着她,已不言而喻了。
千乐歌便皱起眉,在想还有什麽能证明这事。
想着想着,她像是想到了什麽,视线又闪烁了。
那青年将她一切收入眼底,拿了一侧的杯子在玩儿,缓缓道:“姑娘没想到吗,我倒有一个证据。”
千乐歌不答。
那青年盯着她,微眯着眼,缓缓啓唇:“我爱妻的腰生的极好看,玉白无暇,拂柳之姿,一对腰窝里,各有一颗红痣。”
千乐歌只觉轰的一声,一阵热气腾腾,整张脸都红了。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了。
她方才想到的也是这一点。很私密但能立马验证的东西。若是夫妻,这当然是很能证明是否是对方的方法。如此隐秘之处,只有最亲近之人,才能看见。
只是,他一说这话,她便控制不住的想着他为什麽会看见,而那只苍白的手,应该抚着的不是什麽茶杯碗筷,正是他说的这拂柳之姿的腰啊!
千乐歌咬牙,心道自己还没确定是不是他爱妻呢,为什麽这麽羞耻!
便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呼吸,淡淡道:“是吗,容我片刻。”
便从饭桌离开,去了里面内侧屏风。
一阵宽衣解带,衣裳掀开,还没来得及看有没有痣,她视线一瞥,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又合上了。
那肌肤确实莹白如玉,只是,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嫣红的痕迹,仿佛大片花瓣开过,甚至有更深红的齿印。
这一看,那人手掌和唇齿是如何摩挲她这身体的,仿佛都有了实体。
千乐歌心头惊涛骇浪,回忆起屋外的那人,有些不可置信的吞了吞口水,而後小心翼翼掀开,侧过身一看,腰後一个浅浅的窝中,确实有一颗红痣,不大,小小的一点,像是被人刻意照顾过,四周都是更嫣红的齿痕。
千乐歌只看了一眼,简直不敢再细看,满脸通红的将衣裳系好了。心头久久不能平静。
但她这一身,仿佛被人妥帖精细的上过药,萦着淡淡的药香,也并不难受,不然也不至于现在才发现。
于是一边还在纠结到底该不该信,一边五味杂陈的在想,如果是真的,她看着和这个青年已经成婚做过夫妻了。
一时更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他了。
她尚在纠结,屏风外已站了一个倾长的人影:“姑娘,你可查好了?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千乐歌咬牙切齿,面上红的要滴血了,好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是,是真的。”
眼下事情到了这地步,只得面对。
各种想想,看来他是她郎君的可能性更大。
便慢慢吞吞从屏风走了出去,瞧着他那副容貌,心道自己也不吃亏,便平静了些:“那麽,郎君,我怎麽失去记忆了?”
她这话一出,那青年像是顿在了原地。
千乐歌侧头去看他:“郎君?”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这二字一出口,那青年束手站在一侧,没什麽不对,只是那双眼睛好似更热更亮了,散着奇异的光芒,见她看过去,极快转了目光,手成拳在唇边咳了一下:“这个,是你——郎君我的错,昨日有邪祟伤人,我尚分不开身陪你,就让身体有些不适的你一人去了,至于为什麽失去记忆了,还在查。”
千乐歌点了点头,霎时对他非常信任了,打了个哈欠,昨晚睡得一点不好,吃罢饭,她就有些困了,便道:“郎君,我们回家吧,我有些困了。”
那青年的表情更奇怪了,唇畔带笑,眉眼弯弯,眼睛亮的骇人:“嗯?夫人困了,那便先回家休息。”
千乐歌总觉得他有些不对,但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片刻,就有一台华丽的步辇来接。
坐在上面,十分软和。
那青年坐在她对面,托着腮在看她。
就这麽几步路的功夫,他已用各种理由让她叫了很多次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