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哗然一蹦,面色严肃:“竟是一剑动星辰,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星辰剑!”她一擡手,抱拳,“能在八卦阵中拿到星辰剑,阁下真是厉害!”
牧云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千乐歌,语焉不明:“确实厉害。”
这下,千乐歌确定了这确实是二者炼成了一个。
那铁釺之中,亦附有魂灵,不论是那百年前拿着这铁釺的釺骨郎,还是後面被它作恶釺气杀害的民衆,都或许知道星辰剑的故事,她将二者炼到一处,又拿司马青的血做引,才留下了叶瓷的身形和某些性格,但铁釺煞气更重,魂灵更多,便少不得掺杂了进去,让她忘记了自己是叶瓷了,也还存留着这世间的记忆。
那她会忘记他吗?
千乐歌悠悠擡眼看她:“山釺,你还记得,司马青这个人吗?”
山釺闻言一愣,像是很严肃认真的思考了起来,而後托腮,咬牙,擡眸看她,眸清目亮:“那是谁?”
看来她把司马青连同那一段,全都忘了。
这是一个全新陌生的人。
千乐歌又陷入了苦恼,帖子上说让她把天剑子带回去。她找遍了眠剑居的册子文书,得知他们只有一个天剑子,还很机密,只用代号代替名字,直到最後她才真的确认那是叶瓷,现下这个也不是个人,是个剑灵,还是个全新的。
这交不交的了差?
千乐歌尚在苦恼中,她已拍拍衣袖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她连忙叫住了她。
山釺回头看她,摸了摸脑袋:“不知道去哪里,但肚子好饿,去找点吃的。”
她又看了看牧云手里的那把剑,像是十分垂涎:“你们要一起吗?”
千乐歌露出诚恳的微笑:“当然。”
什麽时候剑灵也要吃饭了?
山釺冲她江湖气的一拱手:“怎麽称呼?”
千乐歌摇着扇子,微微一笑:“千乐歌。”
她又是哗然一蹦,做出十分惊奇震惊之状:“阁下竟是千乐歌,那前不久屠了青云门的千乐歌?”
千乐歌一挑眉,只觉奇怪,她这记忆有星辰剑,却没有她拿星辰剑的记忆,有她灭了青云门的记忆,却没有本地司马府司马青的记忆,这可真是怪的不能再怪了。
她略一点头:“是我。”
山釺又是往後一蹦,面色十分精彩:“真是时运亨通鸿运当头,竟遇到了你!”
她鬼鬼祟祟往侧边看了看,看见没有人,附耳在她耳边激动道:“听说你要救世,我很感兴趣!”
千乐歌摇着扇子,又陷入了迷茫,这话,她只和司马青说过,叶瓷当时确在身边,但是她方才已说过不记得司马青了,便就是连那些记忆一同忘了,怎麽又记得这话——
她这记忆到底怎麽回事!!!?
牧云那边传来轻轻一声轻笑。
这声轻笑却不是嘲讽或是觉得她口气狂妄的蔑笑,反而像是感慨,忍俊不禁的笑。就像小孩做了某些可爱的事情,让人忍不住轻笑。
千乐歌面色严肃的看向他:“笑什麽?”
牧云好整以暇抱着剑,一点头,慢条斯理道:“没什麽。只是觉得千歌,很好,很棒,很厉害。”
千乐歌面上被他那笑笑的有些隐隐挂不住了,心道牧云去一趟沧源回来更不让人省心了。挪开目光看向那姑娘,摇着扇子:“你也要来?”
那姑娘连连点头,表情之狂热,神色之向往,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千乐歌站了起来,高深莫测摇着扇子慢慢走着,边看她:“入月阁,可是有考核的。”
那姑娘挺直了胸膛,拍的砰砰作响:“我肯定能过!”
千乐歌心道,既不受本命剑召唤,她又不认得司马青了,这记忆又着实古怪,交不交的了差,我带回去交了再说。
交不了留下来修修房子解解闷儿也还不错。
便心情还不错的往山下走了:“好吧,回去再看考核内容,现下下山找点吃的。”
牧云站在她身侧,和她并步走着,那伞已时时遮在了她头顶,她看着那繁复的伞面,略一挑眉:“你竟有钱买伞?”回过神来又想起为什麽他没钱买伞,说不定在冥府挣了颇多钱,便想起了正事,“这次帖子任务在冥府是做什麽?”
又上下将他一打量,见他没有什麽受伤的姿态,但他一贯就算受伤了在她面前也装着没受伤,便道:“可还顺利?有没有伤到哪里?”
牧云一手执伞,一手拿着剑懒懒背在身後,迎着她目光,慢慢走着:“顺利。也没有伤到。”
千乐歌心知他秉性,言简意赅却不会骗她。
便放下心点了点头,沿着路下了山,看着四周烧成一片废墟的房屋,想着前些日子来这里还琼楼玉宇,青黛掩映,现在焦土,略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