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换到了另外的地方,又摇摇晃晃走了起来。
没过片刻,她就被颠的醒了过来。
入目的是一个巨大的黑白双鱼衔尾图案,她深吸了口气,知道这是回百花楼了,现下是要去向楼主做任务的汇报。
便凝了凝神,看着自己这是被人用担架擡着的,暮沉夕颇想保持住清明,但好似还是在和那愈来愈痛的交锋中失去了意识。
再有意识,察觉身上哪儿哪儿都是细密的痛。
她深吸了口气,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想动一动手,手好似被人绑住了,想动一动腿,腿也被卡住了。
她瞪着眼等眼前这团黑雾散去,擡起头看清了自己身侧站着个着白衣的女子,面色呈现一种病态的惨白,双眼通红,正拿着针在扎她。
暮沉夕扯了扯嘴角,松了力让头靠在了木板上,嘶哑开口:“玉兰大人,你又出新针法了?”
那女子一瞬不瞬的在下针,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暮沉夕沉沉喘着气,见她不答,继续道:“你要练针法也找个健康的吧,我腰间很大个口子的,试不出最佳效果的。”
那白衣女子终于屈尊降贵看了她一眼:“要的就是受伤的。”
她一针扎在她伤口上,暮沉夕痛的脸都皱了起来,听到她说:“你一如既往的吵。”
暮沉夕缓了好半晌,感觉一阵蚂蚁爬过伤口的酥麻传来,身上也越来越热了,咬牙笑道:“玉兰大人,你这是,给我下春药了?怎麽这麽热?”
那唤作玉兰的女子,已放下了针,面无表情看她:“你再说废话,我会让你这辈子再也说不出话。”
暮沉夕身上仿佛千万只蚂蚁爬过,带着她这伤口也越来越痒,她想动,但又被绑着,只能咬牙撑着,倒真的没力气再说话了。
到後面那痒像是嵌入血肉里了,再也受不住了,像一条濒死的鱼胡乱挣扎,神色恍惚涕泗横流的哀求她。
那女子好整以暇看着她,一边记录着什麽,听到她一声比一声高的哀嚎,看了看一侧的沙漏:“倒是和没受伤的时间差不多。”
便放下了纸笔,重新下了针。
暮沉夕目光呆滞看着那漆黑一片的屋顶,像条死鱼一样,动也不动了。
那白衣女子一连扎了她好几十针,见她神色木然,去翻她的眼皮:“没意识了?”
暮沉夕转了转眼珠,示意还有。
玉兰收回手,继续下针。
暮沉夕有了些力气,又开始虚弱的说话了:“玉兰大人,我听闻楼里姐妹吃的半月痣都是你制的,你制的,肯定有彻底的解药,不如给我一颗?”
那女子瞧着她,饶有兴趣:“你倒什麽都敢要,你这是又要准备逃?”
暮沉夕艰难的吞了吞口水:“那你别管,你就说,给不给吧?”
玉兰道:“你这麽光明正大的问我,楼主知道了,会罚我的。”
暮沉夕定定看着她:“你怕吗?”
玉兰哈哈一笑:“你倒是一如既往得我心。”
她心无旁骛下着针:“拿什麽跟我交换呢。”
暮沉夕想了想:“你想要什麽?”
玉兰道:“没什麽想要的。”
暮沉夕又道:“前些日子,楼里收入了药王谷关于腐斑治疗的手稿,玉兰大人感兴趣吗?”
玉兰瞧着她那伤口:“腐斑?兴趣一般,拿来打发时间倒也可以。”
她慢慢看她:“你怎麽知道楼里收了这个?”
暮沉夕又吞了吞口水:“我自然有我的路子。交易吗?”
玉兰拿着针,又稳稳下了一针:“拿来了再和我谈条件吧。”
暮沉夕便仿佛溺水的鱼陡然伸直了四肢,面上青筋暴起,眼白外翻,抽搐了起来。
玉兰唔了一声,慢慢将那针又拔了下来:“这麽大反应?”
暮沉夕口吐白沫,已人事不省了。
被她折磨的昏死过去又醒来,几次三番,这身衣服已被汗打透湿了,她才颤颤巍巍扶着门框,要准备回去了。
玉兰在身後收针,爱不释手的在看手里的一套刀具,心情颇好:“明天准时来啊,还有人排队,别耽误我後面的试药。”
暮沉夕双腿战战,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楼主判了我多久?”
玉兰唔了一声:“五天。”
暮沉夕哈了一声,身上又痛又酸,想笑,却龇牙咧嘴只发出咝咝的声音:“楼主什麽时候这麽宽宏大量了?”
玉兰拿着手帕擦拭着刀具:“哦,你不是还有给你收拾烂摊子的七光使吗,方回来,为了保你这条命,不惜自降身阶,接了地字任务,马不停蹄又出去杀人了。”
百花楼任务分三个等级,天字,地字,人字。
天字多是需要潜伏,迂回做事,要花费较多的时间精力,除了杀掉目标还需要促成其他目标完成,难度一般较大。
地字就很简单了,找到目标,杀掉。但这类目标多是实力强劲之人,较为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