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临下看他:“这样可不乖。”
净白扯了扯嘴角,目光阴冷,手下又蕴了一波灵气,朝自己额头打去:“那就让我死!”
他很快卸下了他的力,手指在他肩膀轻轻点了一指,净白只觉自己手臂骨头仿佛都被一指打断了,他蜷起身子,有些痛苦的哀嚎出声,脸上生理性的泪水混着汗水滚滚而下,他咬牙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嘶吼出声:“神经病!!疯子!!丧心病狂的疯子!!”
那人被他这样骂着,反而轻轻笑了,而後打开瓷瓶,擒着他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倒在了他的嘴里。
净白想要扭开头,他偏要把他抓着,他想要吐掉,他偏要他喝,一来二去,被折腾的泪水涟涟,他目光狠狠的盯着他,像是喝的不是药,而是面前人的血肉,叫他恶心作呕,避如蛇蝎。
他被呛住,咳的撕心裂肺,那人反手擒着他的下巴,像是觉得很心疼:“你看看你,为什麽总要和我对着干,长得多像你母亲,你若乖一点,会少受很多苦。”
净白咳的掏心掏肺,在这间隙,盯着他那双眼,厌恶的笑了:“哈哈哈,咳咳,真的吗?咳,只怕是你会更变态的折磨我吧?”
那人面上冷了些,捏着他的下巴,一把将他扔在了地上。
净白脸上红意消退了些,冷冷看着他:“杀了封家满门不够,还要把流落在外的封辛放到严肃那杀他妻女的凶手手下去当狗,你真是恨极了封家啊。”
他看着他那越来越冷的神色,继续道:“我娘若是知道她救的是这麽一个道貌岸然,恩将仇报的小人,只怕恨不能从阴曹地府爬出来啖其肉喝其血,你做出这副对她一往情深的模样,真是让我看着就倒胃口!恶心!”
那人听罢,像是觉得他说话颇有意思,脸上又有了笑容,拿出了长辈的威严,笑:“小白,谁让你这麽和爹说话的?你自诩封家的人吗,封文博拿你当亲儿子养了你七八年,你就忘了你身上流着谁的血?”
净白脸上阴气沉沉,面上一闪而过厌恶的神色:“滚!我爹的名字从你嘴里吐出来都脏了!滚!”
那人看着他,饶有趣味,像是看着小儿做出了什麽可爱的举动,哈哈笑了起来:“小白,你如此维护他,难道没看见他死的时候,知道你不是他亲生儿子时的模样?这麽多年了,我想起来你娘和封文博那痴呆恍惚的模样,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净白脸上戾气乍现,双目赤红,提手就要朝他脸上打去!
被他轻轻松松接住了,毫不费力反手将净白重重撂翻在地,看着他痛苦的蜷缩起身体,又慢慢蹲下来看他,替他理了理弄乱的头发:“你今日倒是一反常态,要和我追忆往昔。”
他慢慢看着他,淡淡微笑:“难道你觉得这样说两句,我就不会发现你这屋子里藏了人?”
净白心头重重一颤,捂着胸口慢慢翻过身来看他,喉咙滚动了下,还是没能说出什麽话来。
看着他极快撩开袍子,往里面去了。
他蜷缩了下身子,烧灼之感褪去,身上那火辣辣的痛,便无休止的蔓延了上来。
尚在烧灼之间,那明蓝色的衣袍又映入眼底,他手背在身後,像是在看这四周的环境。
没有找到。
净白心口松了一瞬,那里面本就没什麽东西,要藏个人很难,心道难道千乐歌已走了?
走了也好,不然被抓住了,大概要比他先死。
那人似乎若有所感,擡头又朝天上房梁看了看。
净白顺着他视线看上去,看着拢在上方的黑色铁片,声音冷冷:“不如飞上去看看,看人有没有在房顶?”
那人看着他,略挑了挑眉,似觉得他说的有理,便准备往外走了。
路过他时,看着他,像是叹息的摇了摇头,伸手从袖里拿出了手帕,蹲下身似要给他擦汗。
净白厌恶至极的侧头避开了。
他便伸手,将他脑袋牢牢锢住了,不让他挣脱分毫,伸手,拿着手帕十分温柔的将他脸上的汗擦了,对着他那恨之入骨的目光,温和道:“小白,把那些消息妥帖的存好,下个月我再来看你。”
净白麻木的扯了扯嘴角,从他手里硬生生把自己的脑袋挣脱了出来,脆脆一声响。
他垂着扭到了的脖子,看着地面的水泽,面无表情。
那人把手帕放回袖里,像是心情颇好的推门出去了。
净白垂着头,保持着动作,对着阴森的房间,无声摇了摇头。
一片寂静之後。
一道声音突兀的在他耳侧响起:“对了,你那朋友还会回来吗?”
他这声音不大,温和的响在屋里,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他竟是去而复返,又来查看这里有没有外人了。
若寻常藏了人见他走了自然松一口气要出来,正好当场被他撞见。
净白表情呆滞,神色麻木,看着地上的水泽,像没有听到他这话。
那人又慢慢走到了他面前,环视这空间,温声道:“小白,这里的东西可是绝密,我要坐上那仙督之位,全都靠你这里的东西,你知道要是透露出去,除了你,都会死的。”
净白嘴角冷冷嘲讽的勾了一下,没说话。
那人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十分慈爱:“不爱我叫你小白,那神童封彧白,你知道该怎麽做的。”
净白侧着头,像是麻木了,死了,一句话不说。
那人站起来,复而推开门,又出去了。
净白又冲着水泽摇了摇头。
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