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乎是脑子一片空白的想要挣脱她,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千乐歌也被带着坐了起来,他侧头想逃避她的目光,但千乐歌手脚并用抱着他,他双手猛然一用力,千乐歌有些疼的嘶了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手肘刚刚打到了什麽,连忙放松了去看她,喉咙一滚,极哑:“千歌,有没有事?!”
捧住千乐歌那张玉白泛粉的脸一看,她神色呆愣,鼻下两道鲜艳的血红。
在牧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自己用手胡乱一抹,抹到脸上到处都是,牧云极快去拉她的手,却还是被她抢先了一步,他愣了一下,继而略有些叹息的从怀里拿出了手帕,细细在给她擦脸,语气略有些无奈:“你……,唉。罢了。”
千乐歌一直目不转睛看着他的脸,他当然知道她在看什麽。可眼下,已顾不了什麽了。
他刻意不去关注她那道视线,不愿看清那视线里是否有吃惊呆滞或者一丝嫌弃惊恐的神色,不论她露出什麽表情,好似他都会接受不了。
但千乐歌只是看着,看罢,伸手像是摸了摸,轻声:“牧云,疼不疼?”
牧云握着手帕的手,骤然收紧了,他移开目光看她,仿佛被她这一句话击中了心脏,身影疼的抖如风中落叶,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满心悲伤。
千乐歌俯身,抱着他,近乎是虔诚的亲了亲他的面颊,而後道:“牧云一点都不丑,牧云很好看的。”
她捧住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真的。牧云的眼睛就像星星做的,比所有人的都要好看,都要美。”
牧云微微闭了闭眼,嘴角浮出丝认命的苦笑,一滴泪沿着他眼角滑落,他脸被她捧在手心,低低道:“千歌,我是谁?”
千乐歌见他落泪,连忙用手指去抚,闻言坦然一笑:“你是牧云啊。”
牧云微微一掀眉眼,露出一星半点的锋芒,唇角微扬:“我今年几岁?”
千乐歌皱着眉,状似很认真的想了想,诚恳道:“不是刚给你过完十岁的生辰吗?怎麽连年龄都会忘?”
牧云嘴角有嘲讽的笑,他慢慢睁开眼看着她:“千歌,我今年,已十八岁了。”
千乐歌听罢,疑惑的嗯了一声:“怎会,我记得很清楚。”
牧云握住了她的手,慢慢同她十指相扣,眼底有被水沁透的光亮,离她越来越近:“若是十岁,我为什麽长这样大了。”
他不说,千乐歌没发现,他一说,她便仿佛认真的打量起了他,见他肩宽窄腰,身姿修长坐在床边,如墨的衣袍衬的人影苍白。
她便有些呆滞的凝了一下,像在思考现在这是个什麽情况。
少年握住了她的手,脸慢慢朝她靠来,声音低低的:“千歌,我已不是小孩了。”
千乐歌迷茫的嗯了一声,见着他这动作,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什麽。
牧云一手慢慢擡了她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眸子颤抖:“你知道我每天要忍的多辛苦,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抱你触碰你吗,可你——”
他像是悲怆的笑了一声:“可你,你总是坦然的做着这些事情,无所畏忌的对我好,全身心的信赖着我,你什麽都好,又这样激我,你要我如何忍得住?”
他离她近了一些,眼底翻涌着痛苦的情欲,眉头悲怆的拧成一团,嘴角有苦涩的笑:“千歌啊,你要我,如何忍得住?”
而後略偏了偏头,一滴泪从眼角极快滑落,他挑着她下巴,颤抖着亲在了她的唇上。
唇齿相贴,青桃酒香中,呼吸滚烫。
窗外夜色寂寂,唯有虫鸣烁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