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便见着净白那有些凝重的表情,她低头这才发觉自己胸口那五个指头印正在往外冒血,有些讪讪的放下了手,诚恳道:“一时没控制住,你倒不必那副表情。”
而後侧头将四处一看:“这是在哪里?”
净白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她道:“是不是古宸那老道士一觉睡了百年睡糊涂了,我看你来了这里不但没缓解,反而更严重了。”
千乐歌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才发觉洞上面还站着人,她没听到打斗的声音,忆起方才的事,冲那墨衣人颔了颔首:“阁下,方才多谢了。”
夏野低垂着眸看她:“千阁主客气,举手之劳。”
千乐歌这才转过头看净白,略皱眉:“这次实在奇怪,我这次自觉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反应却如此强烈,大概这里真的有什麽东西牵制着。”
她回忆起方才那情形:“可惜,那少女已被杀了,也找不到人来问了。”
三人便沿着这地下空洞走了一圈。
那挂着的古画已被洞壁潮湿水汽侵蚀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一擡手要碰,便如尘烟似的散去了。
左右一个空房,摆着石床石桌之类带不走的东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千乐歌走在前面,馀光瞥见墙壁之上的勒纹,她伸手摸了摸,道:“他没说谎。”
方才三人在洞下便同那墨衣人告了别,要来里面转转,净白便也将方才发生的插曲怀疑一一告诉了她。
千乐歌手指拈了拈上面的尘土:“这痕迹很新,他在这里和人打过一场。这里,当真有其他的人。”
石林也俯下身依着昏沉的光线看了看:“除了琴弦,这是,刀锋?同寻常的刀锋不太一样。”
净白也低头在看:“武器大小样式重量,连同用刀人的习惯,都会造成痕迹的不同,硬要从刀锋入手来找,很难。”
石林对他敬重到简直说一不二的地步,听他说完,很快便认同的点了头。
千乐歌略一思索,朝远处那亮光疾步走去了:“原来如此,那石像怕是此人手笔。”
一路疾行出了洞口,这里通向的正是她们上山的那条小路,只是分了个叉,一个往神窟而去,一条便通向这洞窟之底。
千乐歌两三步跃上平台,在那漫天遍野白茫茫的建筑里,一墨色人影便十分显眼,他蹲在那乱石碎块里,低着头,像在看什麽东西。
他竟还没走。
千乐歌走到他身侧,看清了他手里拿着的那块褐色的石块,这石块原本应当是白,现下却好似被火烧火燎,变成了一块褐色的炭。
见着她来,那墨衣人也放下了那块石块,千乐歌这才注意到,他那双手生的十分纤长好看,手指骨节分明,却不是柔弱的那类好看,肤色是苍白,蓄力其中,若是执剑当是肃杀冷艳的那类。
千乐歌心念一动,微微擡眼看他。
那张灰白色妖异的面具将他整张脸罩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点寒眸冷色,鬓边露出的肤色亦是苍白。
他一只腿曲着,手肘搭在腿上,见着她的目光,歪了歪头,略一挑眉,像是对她目光不解。
千乐歌看着他,声音平静:“冥府十殿,就连我也听说过第七殿泰山府君琴艺无双,一手弦杀术出神入化无人能敌,府君临世,不知来这小小的龙王村做什麽?”
净白和石林也很快赶了上来。
净白一眼便看见了地上那块褐色的石块,轻声道:“难怪方才我们看见的石像并无任何邪气灵力,走远了却又动了起来。”
石林像是有些茫然:“是这块石头?”
净白好脾气解释道:“这是有人将自己灵力注入到石像之中,这石头如此颜色是因为相贴之处速度过快灵力过多发生灼热反应,烧灼而成。”
石林啊了一声,道了声原来如此:“我们在那边看碑的时候,有人在那石像後面给它传输灵力,这才让那石像动起来了。”
净白略一点头,而後皱了皱眉:“不过要想操纵这样大的一个石像,极耗灵力,何况是要驱使它来杀人,这得需要多少灵力?”
那墨衣青年一直瞧着千乐歌,耐心听着身侧的人在说话,闻言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站的有些懒散:“那人灵力不赖。”
他已和那人对过招,此话便已印证那人有此能力做此事情了。
而後他侧头看向千乐歌,低低一笑:“至于千阁主问的问题,在下尊令行事,此乃绝密,还请不要为难在下。”
冥府十殿,能让他泰山府君接令的,不过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