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目光将他们上下一打量,像是多看一眼都嫌脏,挪开了目光,道:“不过,废物这种东西,谁接手都会嫌累赘的。”
几人面色一沉,看着他你你你了好几声憋的面红耳赤,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古宸连忙一甩拂尘,呔了一声牧云:“怎麽和衆掌门说话呢!嘴上没点口德!”
牧云扯了扯嘴角,目光凉凉看着他们:“口德,他们也配?”
泷泽川津津有味边剥着花生吃,边在听他们说话,闻言,兴致盎然道:“怎麽听着你和他们有旧仇?长夜漫漫不如说来听听?”
山釺看着他奇怪,道:“你出门都自带零嘴吗?”
泷泽川拍了拍手上的灰道:“我怎会带那些东西,这花生不是旁边放着的吗?”
便信手又拿了一个起来。
千乐歌正对牧云这贸然冰冷的态度奇怪,听到泷泽川问,忆起他那一身伤疤,以为他们之间有什麽仇怨,又心道这几人看着伤不到他,手便也搭在了他手臂上。
牧云撑着头,凉凉看着他们几人,冷笑了一下:“在这里,诸位,竟有脸让我说吗?”
那几人视线扫过千乐歌,竟都很默契的转过了头,视线闪烁了片刻,落在千乐歌搭在他手臂的手上,支支吾吾了两句:“以前虽对鬼座有些意见,但现如今应当同仇敌忾一起御敌”丶“遁空阵颇好用”之类的话。
见他们挪开了目光,牧云才收回视线,反手拍了拍千乐歌的手,抚着她手背,没说话。
他没说话,千乐歌对着那几人闪躲的目光却顷刻知道了。
在轮回图里,看见的那些事,她一贯我行我素,从不在意动了谁的利益,得罪了谁,难道是无意间得罪了这几人,这些人正准备一起用什麽理由来对付她,被他发现了?
而牧云这一来就呛声不屑于他们的行为,这理由多半是不大光彩的。
泷泽川看了半晌,失了戏头,莫名道:“在这儿就不说了?怎麽就不说了?”
圣安杰静静坐在一侧,盘膝坐了,风雪剑横在腿上,闻言凉凉看了他一眼,声音很轻:“不要边吃东西边说话,容易岔气。”
泷泽川嗤之以鼻:“我断不会如此没用!”
山釺已挪了过去,从他身边掏出了花生,喜道:“真的有花生!”
两人便喜滋滋剥起花生吃了。
司马青看了会儿山釺那吃相,终是道:“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要乱吃。”
泷泽川对着这陌生的人,奇怪道:“哪儿奇怪了。食物这东西,吃一吃不就知道能不能吃了?”
圣安杰捂住了他的嘴:“他没和你说。”
詹松苓在另一侧坐的端端正正,看了一会儿,道:“不是来历不明的,是镇里百姓送来的,应该是忙乱间遗落了些在那儿。”
山釺诚恳点头:“好吃。”
一圈人又说了说任光熹的事,天便泛白了。
今年秋日没多少雨,天气晴朗,空气却愈发冷冽,随着火焰低下去,吹的脸庞发凉。
泷泽川看着远处泛白的天空,拍了拍手,站了起来,道:“我方才就想问,这上面是千阁主那鼎鼎大名的月阁吧?为什麽我们不去她阁里坐坐吃点好酒好菜,偏要在这里吹冷风啊。”
詹松苓亦站了起来,将剑拿了起来,道:“因为师丈将遁空阵的遁点设在这儿,千机鸟据点也在这里,怕明纺笙突然从哪里出来了,在遁点旁边,能更快反应。”
泷泽川奇异的挑眉:“师丈?”
千乐歌面上烫了些,视线飘忽,忙不叠道:“松苓去准备早膳罢。”
詹松苓颔首:“是,师父。”
目送那少年的背影走远了,泷泽川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明纺笙上次不是进了那门里,有一两天没出来吗,依我看,说不定他会被困在里面,我们不如去月阁歇息歇息,也让我看看这天下第一阁长什麽样?”
山釺严肃道:“不行,他随时要出来,这里要留人的。”
泷泽川双手背在身後,似在做一个拉伸动作:“没事的,就算他立马出来了,吃个早饭的时间总有吧——”
他话音一落,詹松苓便火急火燎带着一个着金白色服饰的人回来了:“师父,明纺笙出来了。”
千乐歌已迎了过去:“在哪儿?”
是剑魂宗的弟子,身上已血迹斑斑,气喘吁吁对衆人道:“青州,白云山。”
圣安杰悠悠转头看身侧的白袍青年。
泷泽川五味杂陈一摊手,瞠目结舌:“这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