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乐歌走的腿脚都麻了,才走完剑魂宗这九千九百九十九登仙梯,翻出了山河剑,去牵牧云的手,对蚩锦道:“山河带不了三个人,大祭司准备去哪儿?”
蚩锦摆了摆手,道:“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千乐歌道:“先去灵台山找人,再回月阁将消息分散出去。”
蚩锦道:“时间紧迫,不必管我。”又侧头看向那卷发的少年,“不能再做个符吗?”
那卷发少年瞥蚩锦一眼:“你也得有符啊,再则,月阁没有遁点也没有传送门,定不到。”
牧云转头对那少年道:“回冥府,你知道该怎麽做。”
那卷发少年才略一颔首,正色道:“明白。”
千乐歌便拉着牧云驱剑上行,往灵台山去了。
行在半空,千乐歌低头看着那卷发少年和蚩锦一同往冥府去了,才道:“他是二殿,厉温。”
牧云略一颔首:“遁空阵便是他做的。之前他未入冥府之前,曾做过关于传送门的研究,只是还没完善,便被某个仙门弟子抢去呈给自家掌门邀功了。他找人也很有一套。”
千乐歌回忆起那少年红瞳尖牙的模样:“他是入冥府之後才这模样?”
牧云道:“不是,自小便长这样。”
这模样在仙门百家,确实很难立足。甚至会遭受很多恶意,除了去冥府,好似没地儿去了。
千乐歌握着他的手,回忆着那灰色长衫的人和这卷毛的少年,看着都不是因为害怕才跟着他的,莞尔:“牧云恩威并施,人心所向呢。”
牧云一愣,愣过後无奈一笑:“千歌又在笑我,我和他们各取所需罢了。厉温还有个母亲,一并在冥府,他长成那样,却不是个爱杀戮的性子,平日只想陪着他母亲。他母亲爱游玩逛街,但冥府哪有街逛,所以遁空阵最开始出现只是他想陪他母亲到处走走罢了。”
他慢慢道:“我花了些时间精力替他试错促成,收点回报也是应当的。”
千乐歌侧头,看了看他面颊,他已擦干净了面上的血渍,只是右耳之上,血肉模糊间耳廓有一个小小的缺口了。
见着她的目光,他自己疑惑的拿手抚了抚,摸到了随意拈了拈,含笑道:“小伤,不疼。”
千乐歌心头一酸,扯了扯嘴角,道:“以後不可以那样不顾危险,随意往前冲。”
牧云乖乖点头:“好。”
他这样满口答应,根本不改的态度,千乐歌早就知道了,无奈叹了口气,便收回目光,专心御剑了。
没一会儿,一双手抱住了她,青年轻轻的声音道:“千歌,在想怎麽解决这些事吗?”
千乐歌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嗯,听起来那太子殿下一直在等我成剑仙杀他,这是他给自己的结局——”
她顿了顿:“他曾在月阁危难之际,两次伸出援手,抛开其他不谈,我确实在孤立无援之时受过他帮助,虽然这帮助不是我所想的志同道合,若可以,我想遂了他的心愿。”
牧云嗯了一声:“千歌一定会打赢他的。”
千乐歌回忆起方才那一幕幕,挠了挠脸,小声道:“牧云别安慰我了……他打的我还手的馀地都没有啊……”
牧云抱着她,目光沉沉:“现在打不赢,也许过几天就打的赢了。”
千乐歌不愿再回想那狼狈的一幕,揉了揉脸,只当他在安慰自己,囫囵道了声希望吧,便驱剑往灵台山去了。
方下山门,就见空地之上很多弟子围站,正收拾东西擦着剑,是要倾巢下山。
千乐歌收回山河剑,拦住了最前面甩着拂尘的古宸:“要去哪儿?”
古宸皱着眉,面色凝重,见着她,面色松了些,一看她身後,面色更差了,哼了一声:“亡灵军出世,我们自然是去阻亡灵军!”
千乐歌略一颔首:“虽有风雪剑圣安杰,但难免有遗漏的越界入城,去帮衬也好,只是泽州离炎州颇远,你们这准备怎麽去?”
古宸甩着拂尘,脸更臭了:“御剑。”
千乐歌视线飘了一下,看向了牧云。
牧云站在她身後,对着她这目光,知道她要做什麽,微笑:“既拿给了千歌,千歌想怎麽用便怎麽用,不必问我。”
千乐歌唇边便漫上笑意,嗯了一声,将腰间的圆镜递给了他:“御剑过去要四五日了。冥府的遁空阵,同万宗仙门的传送门差不多,不消耗灵力。”
古宸狐疑的看她。
千乐歌揣到了他手里:“大敌当前,你还要在意这些吗?”
古宸拿起了那圆镜,对着看了看,面色缓和了些,却仍紧绷着:“怎麽用?”
千乐歌将详细用法告诉了他,牧云便说了灵台山下冥府的遁点,明显感觉古宸整个人都怒了:“你把遁点设到我灵台山産业眼皮底下了!”
牧云双手抱胸,嘴角微微扯着不走心的笑,不答。
千乐歌忙道:“这样近,过去更快了,别再纠结这些事了。”
古宸握住那圆镜,面色铁青:“哼!回来再找你算账。”
千乐歌见他要走,才想起正事:“昨日可有个青年来找你,吊儿郎当的,叫黎辛。”
“没有。”古宸道,“最近没有外来者上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