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火焚心难安2
不知过了多久,他察觉自己坐着的腿都开始麻了,他才慢慢动了动身子,捂着错位的手臂,一用力将它折了回去,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一侧的榻边坐下了。
一道轻飘飘的灰影从头上落了下来。
她像是要说话,净白手指顿在唇边,摇了摇头。
千乐歌皱眉,走到他对面坐下,将他上下看了一遍,见他身上并没有那灼热的气浪了,才收回目光。
净白拿了一侧的纸,正准备写字,千乐歌已开口道:“走了。”
净白手一顿,擡头看她。
千乐歌坐的端端正正:“我看见他出了院子,往青云台去了。”
净白擡头看着上方:“你刚藏在哪里?”
千乐歌:“先是藏在里面,後来出来了,上了房顶,又藏在池子里,身上有水,我使了寒冰诀将它们冻住,藏在了上面。”
她竟能一直和严珏周旋,还不被他发现,修为应当又上了一层。
净白扯了扯嘴角:“你倒能在他每一次步骤之前就走到下一步去。”
千乐歌看着他,没说话。
净白便收回了纸,声音低低的:“他起了怀疑,或许会在外面等着,等几个时辰再走吧。”
千乐歌点了点头。
净白深吸了口气,将情绪平复了些,才去旁边拿了帕子擦自己的头发,看她,她仍然穿着那身灰衣,但脸同身上都已干净不少,脸庞已脱去些许稚气,轮廓分明,腰间带着一把佩剑,他道:“在青相峰如何?”
千乐歌盘腿坐着,点头:“很好。师父教我剑法,每日都练,练九个时辰。今日他们下山采买。”
原来是弟子都下山采买了,难怪有时间来。
旁人若听见一天要练九个时辰的剑,只怕吓都要吓死了,她反而觉得很开心。
净白将帕子搭在一侧的架子上,略点头:“已能吃饱饭了,还来我这做什麽?”
千乐歌擡头看他,像是也在想,未了,道:“朋友。”
净白手一顿。
他有些失笑的侧头看她:“你是说,你觉得我是你朋友,所以你来看我?”
她看着他:“刚才那人是这样说的,朋友。”她顿了顿,“你没反驳。”
原来她是觉得他,把她当朋友,所以她那一句朋友并不是在说她当净白是朋友来看他,而像是一句疑问,在问,她是不是他的朋友。
净白有些哑然失笑,未了有些无奈:“怎麽感觉你脑袋里差些东西?”
说完他便想起,很多东西是需要人教的。她这模样,根本就是按着自己心意来,一意孤行,不会模仿旁人,没人刻意去教她,她当然不知道。
净白拢着那身湿衣,坐在她对面:“你主修的是无情道的寒冰诀?”
千乐歌摇了摇头:“无情道,正阳剑。寒冰诀看叶清乾练过几次。”
叶清乾,严正座下第九个徒弟。
净白拿了一侧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既认严正为师父,为何不叫叶清乾师兄?”
千乐歌略一皱眉,像是想起不好的事情:“说话难听。不想。”
净白淡淡一笑。
他拿着茶杯自己喝了口茶润了润火辣辣的嗓子和肺腑:“你这性子,修无情道,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他又想到了严肃。正阳剑若以处子之身来练自然事半功倍,又得护体阳保身,可一旦破了身——
护体阳散,境界跌了,便再难有所突破。
千乐歌看着他:“和我去青相峰吧。”
净白看着她那目光,扯了扯嘴角:“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千乐歌点头。
净白有些无奈:“那你觉得,我能走吗?”
千乐歌垂下头,似在思忖。
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但净白已摸清了她的套路,她现下绝对不是在想他能不能走,而是在想,怎麽才能把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