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吃第二块松饼,再一口喝完剩下的牛奶。
等咽下去嘴里全部的食物了,克拉拉问:“你看到我留的便签纸了吗,阿福,昨天晚上我还对着监控打了一个招呼。”
阿福很慈爱地看着克拉拉,这也许不全是自己今晚就要搬离庄园的原因,大概还有自己喝完了一整杯牛奶的原因。
克拉拉猜想。
“我看到便签纸了,克拉拉小姐,今天早上,我现了它,在全家福画像旁边,是不是?”
“是的,阿福。”
阿尔弗雷德:“我会提醒布鲁斯老爷该请画师再画一幅全家福了。顺便问一下,克拉拉小姐,你还需要第二杯牛奶吗?”
克拉拉:“为什么?现在这一幅画像不是挺好的吗?”
阿尔弗雷德:“……这上面没有你,克拉拉小姐,等卡珊德拉小姐休假从香港回来时,可以画一幅新的。”
克拉拉:“原来如此。我想要第二杯牛奶,谢谢,阿福。”
吃过早饭,克拉拉回到自己房间开始读文献。
她的效率很高。两小时里,她快浏览了德克斯·布拉克博士近一年表的主要论文和学术专著摘要。
再之前的论文没有必要阅读,因为布拉克当时还在英国,也不研究蝙蝠侠。
这意味着克拉拉需要翻译才能看布拉克的论文。
因为她看不懂那些英文的修辞学术语。
他探讨“蝙蝠侠”如何从一个个体演变为一个城市符号,这个符号如何在媒体话语,公共想象乃至犯罪心理中被构建,扭曲和消费。
克拉拉从笔记本电脑前起身,在卧室里转了一圈。
布拉克博士的研究很有趣。
但与她习惯的,基于可验证事实的自然科学范式截然不同。
他的工作是阐释“意义”,而非现“真理”。
她把储存卡插进电脑,转存完昨天的视频后,把它放进电脑包,再在侧兜插一支录音笔。
没有邮件预约,但是克拉拉想要去碰碰运气。
不过还是应该先一封邮件的……
不值得把电脑再拿出来了,况且,克拉拉觉得自己的视频比预约更有力。
她在文学院的一栋办公楼里找到了布拉克博士的办公室。
门关着。
“布拉克博士?”
克拉拉敲了敲门。
“请进。”
里面的人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个33岁的男人。
克拉拉推门进去,更加觉得眼前这个人和哥谭大学官网上说的那个33岁的牛津大学修辞学博士不一样了。
他长着一张娃娃脸,比起副教授更像大学生,金下的眉毛很粗,眉毛下的绿眼睛很亮。
“你好,请问你是德克斯·布拉克博士吗?”
布拉克站起身,与其说是迎接克拉拉不如说是一个下意识的对客人的动作。
他个子不高,比克拉拉略矮一些。
站起来后,布拉克才说:“……是的,我是。请问你是?”
克拉拉:“我是克拉拉·缺德,博士,我为罗宾鸟而来。”
克拉拉:“是的,但是在昨天晚上的观测中,我拍到了罗宾。”
布拉克脸色变了:“哦,那么,请你坐下吧。”
相对于蝙蝠侠来说,他对罗宾做的调研不多。
“我了解了,”布拉克博士显得很冷淡,他坐在桌子后面,双手交叉,“我没有想到鸟类学的学生会来找我,请问具体是哪方面的困惑呢?”
克拉拉思考了一下如何表述:“我注意到,公众,乃至学术界,对于某些生物的认知,似乎很大程度上被一种预设的叙事框架所塑造。比如,人们会理所当然地接受o39;蝙蝠侠是一只蝙蝠o39;这样的说法,尽管缺乏直接证据。”
布拉克博士点头:“很精辟的观察,缺德,o39;蝙蝠侠是蝙蝠o39;这本身就是一个绝妙的隐喻误以为转喻的案例!”
克拉拉没完全听懂,但是她猜测隐喻后面那个词是“转喻”。
“简单说,人们因为蝙蝠侠使用了蝙蝠的形象,就将他等同于蝙蝠这种生物。这是将一种修辞上的关联,错误地当成了事实上的关联。这是一种强大的符号化过程,其力量甚至越了事实本身。”
克拉拉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使蝙蝠侠本质上是一个人,只要他持续使用蝙蝠这个符号,公众就会更倾向于相信他o39;是o39;蝙蝠,或者至少与蝙蝠有自然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