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这种摆明了就是私底下的闺名,若不是亲密到了一定地步是不会知道的。
秣陵君接收到花微杏的视线,也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毕竟,这确实是个糊涂账。
我与娇娇,也就是明娘,相识在二十五年前
那时的秣陵君还在青叶手下做事,不知青叶了什么疯,那些年疯狂地掳掠着各色女子。掳来见上一面,不满意便一剑杀了,魂魄被他吞入腹中。
不止如此,青叶还会用着那人给他的一道异火烧灼秣陵君,作为他办事不力的惩罚。
自打出了黑水狱,秣陵君的神智一直沉沉浮浮,并不大清醒。哪怕被青叶如此折磨,也只是魂灵本身出哀嚎罢了。
他听从指示,在某年的七月十四等在了白山道上,空洞无物的瞳眸盯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单薄的黑衣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惨白的面容在月光下渗出几分阴冷。
要是没有人出现的话,他就不需要带人回去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非但出现了一个人,还是一个这些年在中都城名头响亮的人。
换下艳丽舞衣、穿上了一身淡青色曲裾的姑娘在夜风中抖着身子,因着寒冷不住地往手上呵着气,然后再搓一搓。
他视力不错,自然是看到了那双娇嫩的手以及上面才染的大红色丹蔻。
鬼魅一般落在她身后,女子絮絮叨叨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那呆子怎的还不来,明明约好了在白山道口的。她抬头望了望饱满的月亮,口中念念有词:月神娘娘保佑小女,一定要和他逃出去,日后一定多多供奉。
等到了个不知名的地方,与他相依为命,耕田织布,也算享受。
女子显然沉浸在了对于以后和情郎一起离开后的美好生活,姣好的面容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秣陵君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那人兴高采烈地转过身来,眼眸似缀了满天星辰。
叶郎,你来你是谁?
冷着脸的男子还在想自己怎么回应比较好,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了一道谄媚的声音。
就是这边,娇娇与我说好要在这里见面的。
呵,你要是敢骗老娘,就让他们把你的腿打断。穷酸小子,会背两句诗就来老娘这儿骗姑娘。也就是娇娇傻,好哄,把赎身钱都拿出来让你花在楼里了。中年女人的声音带着不屑,周围还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显然带了不少人。
等老娘把摇钱树逮回去,好好教一教。
女人啊,哀莫大于心死。之后,便能乖乖给我赚银子了。
对对对,妈妈有大本事,那死女人的命是攥在妈妈手里的。
几人说着话便往这边赶来,而那位姑娘略微睁大了眼睛似乎还不太明白是什么情况,秣陵君一手刀劈在了她的后颈,女子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她不知何时攥住秣陵君衣衫的手指也松了开来,口中吐出最后三个字。
带、我、走。
听见这话,他好笑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这姑娘醒过来的时候,会不会后悔曾有过这样轻信他人的愚蠢想法。
眼看那几人要转过来了,他搂紧了姑娘的腰,足尖飞掠,房屋便离他远去。
而身后传来中年女人气急败坏的叫骂以及那男人的求饶声。
不知道那男人的腿会不会被打断,只不过,这和秣陵君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不过是听从命令,带了一个青叶想要的人回去罢了。至于带过去之后这人是死是活,也与他无关。
从回忆中抽身出来,秣陵君罕见地低哑了声音。
我带她见了青叶,青叶当即就和得了什么绝世珍宝一样,将人带走了。
再见时,我只见她如一副傀儡一般跟在青叶身后,只是见到我时总想着杀了我。
青叶同我说,抽魂的时候出了差错,那姑娘执念太深,竟生生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割裂,三魂逃离,七魄被封。
花微杏将有些酸麻的手臂放下来,盈盈的眼眸看着有些懊恼的秣陵君,说道:所以,刚才被青叶捉走的,实则是明娘的三魂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