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儿仿佛腻怕,手按在他的胸口,撇开脸地逃离,他干脆追着一迭儿地吻在脖子上,黏糊糊地嗍吮。
只是亲亲,还是又要弄一回?
苏纺惶惑地,“……夫君,您今天不用管事吗?”
萧明槃脊背僵住,看过刻漏的时辰后起了身。
苏纺连忙跟着穿衣服,才系好亵衣带子,抬头一看,萧明槃已基本穿戴整齐,还来给他穿袜子。
苏纺的脚小巧纤细,放在他手掌上刚刚好,忍不住捏握了下。
萧明槃恋恋不舍地在他额头上印了个吻,说:“桌案上的文书都是机密,不能碰,旁的你都可以看,乖乖待在帐子里,不要乱跑,知道了没?”
苏纺倒头睡回笼觉。
他可没有萧明槃那野兽般的体力。
再醒来,已是日暮时分。
仍一个人趴在榻上,只觉得喉咙干渴、腹饥似绞。
桌上放着餐食,估计是中午送来的,当然已冷了,一小碗红烧萝卜炖羊肉汤上凝了一层油花。饶是苏纺不挑食,也只吃了两口。
然后在房里转圈儿,踱来踱去。
萧明槃的寝帐布置一如他本人,简明扼要即可,并无过多矫饰,东西一应半新不旧、结实耐用,没什么有趣的玩意儿。
苏纺把放衣物的箱笼打开。
估计是小兵整理,干活粗糙,他便一件一件重新叠齐。
箱底压有一封信。
包油纸,封火漆,外写三个墨黑的字:与妻书。
那不就是写给他的?
苏纺吾妻鉴:
夫今死矣,以此信与你诀别。多年来习惯,提前书之,以备不测。
……
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一生为国戎马,问心无愧,独记挂你一人。唯怕你误会我心意。
……
未遇你前,我常愿世道太平,阖家团圆。遇你之后,又添一愿,望有情人皆可终成眷属。
然与天下人相比,我身不足惜。
……
家中余产由你与弟平分。明祺我另会托人管他,你不必担忧。
……
我的卿卿纺儿,你尚年轻,不必为我墨绖居孀,出丧期后再嫁即可。若再嫁,千万要细细择选,挑一良配,切勿再冲动。还记你曾说‘妾系丝萝,愿托乔木’,我不能苟同。你崇书明礼,温惠良俭,能得娶你,是我三生有幸。
……
夜幕合围。
萧明槃冲过凉才回帅帐。
桌上残羹剩饭几乎没动,房内东西一应和他离开时一样。
床榻上被褥平整,仿似没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