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之前我们听到的那段所谓的‘裸戏’好像事实上与大家预想的不同。”
林澈将头擡起来,
“不同?”
“是,据我听到的来说,好像是被打的时候会把演员的衣服脱掉。”
沈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微微发红,林澈感觉他还是有点紧张。
林澈点了点头,继续翻看剧本与那张训练表。
用了整整一个下午,林澈与沈枝终于商量出一个大概的计划。差不多再过一周,林澈就会想办法进到训练营里面,但是表面上只装做是工作人员。沈枝只是继续正常的完成他的工作,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定时给林澈传递情报,把剧本和导演指导的内容原封不动的告诉林澈。
等大致梳理过後,两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麽说,这个难关暂时是过去了。
“对了,你怎麽跟公司那边请假呢,我想你们应该是不能随意离开做自己的事的吧。还有现在训练营工作人员的岗位并没有空缺,你又该怎麽进来呢?”
林澈只是随意的笑笑,沈枝意外地感觉到他似乎很有自信。
“这两件事情你不用太担心,一件事我已经托人帮我搞定了,至于另一件嘛……”
林澈会心一笑,
“应该也算搞定了吧,运气不错。”
“啊?”
沈枝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
林澈回到家里,门“咔嚓”一声落了锁。他随意的丢下包,窝进沙发里闭上眼睛假寐,几天连轴转地工作把他的力气都快消磨光了。
他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着被风吹起一只脚的白窗帘,以及窗外快要暗下来的天色。日近西山,现在已经是傍晚了。那个喜欢打游戏的研究生室友还没回来,他平日里喜欢戴一副镜片很厚的无框眼镜,脸上带着澄澈而又不精明的憨笑。那个室友很喜欢做饭,林澈为数不多几次在傍晚前回到家时都会看到两个室友围坐一圈吃着香喷喷的家常菜,嘴里含着东西还含糊地嚷着:
“澈儿,今天我做了可乐鸡翅欸!”
“快来尝两口,老香了。”
林澈暗暗地开怀大笑,他望着无人的厨房,眼睛里却浮现出室友系着围裙在油烟缭绕的厨房里进进出出的画面。
这时,一个房间里的闹钟响了。
林澈循着声找到发出声音的那个房间。成功关掉闹钟後,他恍惚间想起来这好像是室友用来提醒自己喂鱼和给自己养的花花草草浇水的闹钟。
林澈不禁在心中暗想:那些小鱼现在可能都认不出他来了吧。其实林澈在刚搬进来的时候是经常帮室友给那些鱼浇水的。三年前,他刚来到北京的时候租的就是现在这个房子。他的性格很好相与,一来二去很容易就与室友们打成一片,而且虽然那个时候他也忙着打工,但是每天下班的时候都是很固定的,晚上回到家他经常与室友们开黑或者去旁边的小吃街上吃宵夜。
但是这一年来就渐渐变了,他决心做演员後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连着好几天不回家,到家也是沾床就睡。他连客厅里什麽时候多了一把小摇椅,餐厅里什麽时候换了吊顶灯都没注意到。
他东翻西找,从电视机柜的抽屉里找出来一袋鱼粮,按着量杯的刻度线撒下去一杯鱼粮。一粒粒棕色的小颗粒汇聚在水面上,就像秋天池塘上漂浮的枯败的荷叶,十数条黄蓝相间的小鱼粗暴地将那荷叶撕出数条破败的口子,很快就像尘屑一样四处飘零了。
韩一成火急火燎的一路从研究室赶回家,嘴和鼻腔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喘息声。今天导师交给他了一个汇总试验记录的任务,等做完的时候已经8点多了。习盛今天早上告诉他队里今天要训练到很晚,林澈又是一贯见不着人的,他这一晚回养的鱼和植物都没人喂和浇水了。热带鱼倒还好,饿一顿没什麽大事,但他养的铜钱草最是怕缺水,这会儿他估摸着已经耷拉下来了。
他连抓带爬地骨碌上五层的楼梯,眼睛腿都险些没被他震下来,单肩的公文包被甩出一个U形的弧度。到了家门口,他气喘吁吁地从兜里翻出一连串钥匙,开锁的时候手抖得不行。
“哐当!”
一开门,映入韩一成眼帘的却是意想不到的一幕。
林澈一个人窝在温暖的沙发里,客厅里开着黄晕的灯。他手里还捡着吃到一半的奶油面包,听到开门的声音後本能地回过头。
“你回来啦。”
林澈暂停了放到一半的球赛,微笑着问他。
“啊……”
韩一成有些不自然的理了理额前被汗浸湿的几缕碎发,慢慢的移到鱼箱旁,一只手搭在鱼箱上面。
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林澈了,没想到这人今天竟然回来的那麽早。
“今天这麽早就回来了啊。”
韩一成笑着说。
“嗯,总有放假的时候嘛。”
林澈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去厨房给韩一成倒杯水。
“哦对了,大韩。”
“你缸里那几条鱼我已经帮你喂过了,用你那个刻度杯量的。还有那几盆草也帮你浇过了,你可别再浇一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