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成暗想什麽“几盆草”,那分明是他用本就拮据的身家这麽多年来精心呵护的蟹爪兰丶龟背竹和铜钱草,面上却笑嘻嘻的,
“那什麽,多谢了啊兄弟。要是没有你,我这铜钱草今天估计就殉在这儿了。”
林澈拿着水回来,刚想说什麽,却再次听见开锁的声音。
“哟,今天都在呢。”
进来的是个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寸头男子,他平常不茍言笑,见到林澈这麽早就到家了也只是挑了一下眉。
“□□,总算回来啦,今天训练到这麽晚。”
习盛是市排球队的队员,近期马上联赛就要开始了,全队上上下下都在抓紧训练。
“嗯,快要比赛了。”
习盛一把拿过那杯在韩一成手里的原是为韩一成准备的水,一股脑儿地灌了下去,喝完表现得若无其事。韩一成原本准备的诸如“辛苦了”丶“兄弟们好好犒劳犒劳你”的宽慰之语硬生生卡在喉咙里,笑容僵硬得像坑坑洼洼的月球表面。
靠!
韩一成话还没蹦出来呢,林澈就已经重新倒好了一杯水送到他的手里。
林澈笑盈盈地看着两人,还一手帮习盛卸下肩上沉重的运动包。
“难得我们三个能聚齐,不如久违的一起去外面吃顿宵夜吧。”
韩一成和习盛互相懵懵地打量着对方,然後又一同转过头去看向笑眯眯地站在那里的林澈。
“那……好啊。”
“行。”
晚上八点的天已经是漆黑的了,室友三人随意的漫步在双柳河岸边,脖子和手因为刺骨的寒风而扎实的缩在厚厚的羽绒服里。
小冶巷还是像往常一样热闹,精力过于旺盛的小孩来来去去地穿梭在弄堂里,蹦着跑着。四处都洋溢着孜然粉和油烟的味道,还有那最熟悉的老胡同串子的唠嗑声。也许是都有些心猿意马,一路走来三人都没怎麽出声,面上只顾着躲闪来来往往的行人。
他们走过了好多家店,因为王婶的摊位在小吃街的另一端,那是他们三人曾经常常聚会的地方。
这个时间对于宵夜来说还相当早,他们到的时候王婶才刚把推车架好,馀光间瞥到三双曾经非常熟悉的鞋子。当她擡头确认真的是这三个人时,不出意外的,她露出了吃惊而又欣喜的表情。
……
“多久了啊……你们三个没有一起出现了。”
王婶给他们桌上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烤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容。
习盛嚼着牛肉,淡淡道:
“有人工作太忙了。”
林澈听後尴尬一笑,他举起自己面前的啤酒做出要干杯的样子。韩一成见状,迅速拿起杯跟林澈碰了一下,还踩了习盛一脚,低声说:
“瞎说什麽呢!”
习盛也拿杯子跟林澈碰了一下,两人皆是一饮而尽。
“嘶嗐”
“他说的没错,是我这一年来太忙了。”
林澈笑着说。
韩一成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些啥,习盛只顾着低头吃饭。这时,王婶连忙来打圆场,
“欸……你看看你们几个兄弟这麽久了终于能聚齐,婶子今天高兴再送你们十串羊肉串,等着啊!”
“欸别,王婶……”
林澈伸手拦下了正要起身阻拦的韩一成,韩一成看他眼神似乎有话要说,只好悻悻地坐下了。
林澈将三人的酒都满上,自己还喝了一口,然後微笑着看着手中摇晃的啤酒。
习盛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不再埋头吃东西,而是静静地等待他开口。
“这一年来……”
林澈顿了顿,像是没准备好要说什麽,看了他们一眼後又笑了出来,
“年初的时候,我告诉你们我要去做演员了,你们那时候还都以为我是开玩笑的。”
韩一成和习盛悻悻地对视了一眼,林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