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沉默了一会儿,挑了挑眉:“林澈。”
“你还记得,他第一次说的,‘我是个只身一人来到北京的外地人,我什麽都不知道’。这如果是谎言,未免太弱智,如果是真的,未免太……一眼看穿。”
尹利趴在桌上合上了眼睛,
“……先别想太多了,怎麽着顾远之就不可能是真重病着呢?”
“啧……”
第二天顾远之的病就好了。
他和沈枝陆应程与这个案子牵扯的程度不一样,只有陆江和尹利两个人开着一辆车去了,途中花了两个多小时。和陆江预想的有出入,顾远之电话里只说了很少的字,甚至没有要求保密,答应了时间地点後就匆匆挂了电话。不过可能和其他因素也有关联,毕竟陆江是通过林澈的电话才联系上他的。
双方还没见面,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已经耐人寻味。
唯一值得放松点的,就是之前查过,好歹那家休养院是正规机构,不然林澈又要被请到他们单位一次。
尹利一味地神经大条:
“放心吧,你看顾远之那样子是能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控制的吗?哦,还他让说啥说啥,让不说啥就真不敢说。除非林澈真有这个胆子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你觉得可能吗?”
陆江懒得说话。
不过这个态度,在他们见到顾远之第一眼之後,立刻逆转了。
尹利看着眼前身高应相近的男人,长成一副骨头的样子,後颈一寒。
草。
……
站在门外的林澈,是亲眼看见陆江和尹利两个人进去的。
他什麽也不能做。
只是眼神呆滞,鼻子很痒,茫然地站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着那道门。
……
因为终于有第二个世界的外来人闯入,他们第一时间看到的顾远之当然是坐着的,坐在沙发上。除了真的很瘦加一脸病气以外,其他的所有地方,依照陆江的判断,
非常正常。
他们不想弄的跟审人一样,什麽技巧都不想使,他……也很明显情绪稳定,陆江和尹利就自然地坐下,然後问了他几个问题。
陆江:“顾先生,据另一位证人提供的证词,案发当天你会出现在现场是因为死者和林澈先生联系过你,并且……他给我的是有点含糊的说法,您当时说的是‘他们都叫我不要来’,这个‘不要来’具体是什麽意思。”
顾远之想了一下。
开头似乎欲言又止,可因为并没有开口,真正出声的那一刻声音是很流畅的。
“他们当天同时说要和我见一面,的意思。”
陆江倏地皱了一下眉:
“直接电话吗?”
“……”
“不是。”
“当时两部手机已经被我停用了,不过他们应该都查到了第三个号码,林澈晚一点,中间差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发的是短信,至于我为什麽知道是他们,谢林峰直接用了本机号码,我记得那串数字。林澈备注了名字,我没去查过那个号码是谁的,但我大概能确定是他发的。”他用拿烟的那只手的大拇指骨节抹了抹眉骨。
“你还记得他们约你见面的大概时间地点是哪里吗?”
顾远之说了两个地点,流畅到几乎没有停顿,然後,
“林澈的原话是‘五点左右有空吗’,至于谢林峰是六点以後,我没有回复。”
尹利和陆江同时擡眸,
“你怎麽记得这麽清楚?”
“你怎麽记得这麽清楚?”
他们两人在询问时同时说一句话是相当罕见的情况。
他们刚打开房间门时,一眼扫到沙发上撂的一摞书,还有顾远之看上去稍微有点不同的神态,以及他身边看上去少了的一个东西。
当时林澈还没走,他们在门边打了个照面。
尹利看上去不经意地顺嘴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