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抱歉,可我现在真的有急事,很急很急,求你了。秦景宁一成不变的表情出现了些许裂痕,情急之下,他想扒开霍鸣过去,可体育生霍鸣结实得就像一堵墙,挡在病房门口,秦景宁根本推不开。
秦景宁着急地解释:我说了,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在微信上跟我提,我
你怎样?再急的事你也不能开着小电驴迷瞪地横穿马路啊,当自己是爱丽丝在梦游仙境呐?霍鸣嗤道,他看不惯秦景宁的态度,不肯放人走,他强行夺过秦景宁手里的电动车钥匙,你好歹贴身照顾或者给我雇个护工,再不济也得关心两句我的腿吧,付完钱就走是什么意思?想肇事逃逸?
不是,医生说你的腿一个月内就能好抱歉,我不太会说话,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晚上再谈?秦景宁从来没求过人,可这次犯错的人是他,他没法责怪对方,只好低声哀求道,能不能把钥匙还我?
霍鸣略松动道:能有什么事,真那么急?难不成你要投胎啊。
闻言,秦景宁垂眸,从霍鸣的角度看去,秦景宁细碎的刘海没有打理,挡住半张脸,他忍着泪,低声道:我外婆出殡他们不会等我,所以我得赶紧过去,抱歉。
啊
秦景宁父母离异,从小是被外婆养大的,就因为昨天忙着手头上的工作忘记给外婆打电话,外婆离世的事他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才导致他早上开电动车的时候浑浑噩噩,耳朵嗡鸣,不巧撞上了过马路的霍鸣。
见秦景宁不像说谎,霍鸣的功德稍微被火车创了一下,他呼吸一滞,尴尬地侧过身:那啥,别和我说抱歉了,你快去吧。
这种大事,也不早说。
麻烦钥匙还我。秦景宁伸手。
你这状态还开什么车,待会又不小心把其他人撞了,钥匙没收,你打车去吧。霍鸣好心道,算了,去火葬场是吧?你坐那等着,我帮你打车。
秦景宁愣了下,不知该说什么,谢谢,我会还你钱。
这点小钱,用不着。霍鸣摆手道,我觉得比起感谢,你应该对我多几分愧疚。
秦景宁配合地低下头,表演愧疚。
霍鸣被这人气笑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人:嘁!你这人怎么算了,你得空了记得看微信,我会把我的要求发你。
噢。
秦景宁已经忘了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从一大早得知噩耗起,他便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黄白的菊花摆满灵堂。
从火葬场到公墓,他跪拜,他插香,一切动作好像开了加速器,麻木浸透了他的四肢,就连同母异父弟弟来冷嘲热讽,秦景宁都忘了对方说过什么,其他人的话也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看着昔日最疼爱自己的外婆变成一个小盒子被埋入土里,秦景宁很想哭,但又半点哭不出来。
他的脑子里激烈地响起悲伤奏鸣曲旋律,又有无数聒噪的杂音并入,让他双手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直至夏夜的暖风拂来,秦景宁呆滞地站在校门外,就好像外婆的手轻轻抚过他的发丝,他的耳边好像又传来外婆亲切慈祥的安慰:我们阿宁最坚强了,是吧?不要哭,爸爸妈妈不要你,外婆要你
这时,秦景宁的手机响了,是他的导员。
景宁,宿管让我通知你一声,你们那老宿舍要重建,限期明天之前得搬到隔壁系的宿舍,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要请假的话和我说一声就行。导员体贴道,我记得宿舍只有你自己,如果不方便回来,也可以让同学帮你。
谢谢导员,我晚上就去搬。
没事,客气,你节哀顺变。
一通电话把秦景宁拉回现实,他收起过于强烈的心绪。
手头上还有不少事要干,先去搬宿舍。
电动车坏掉了,只能把零件卖掉回回血。
晚上还得认真给霍鸣同学赔礼道歉。
霍鸣在学校里也挺有名的,秦景宁并不想惹恼对方。
秦景宁东西不多,只不过两边宿舍的隔得有些远,他向宿管借了辆推车,一路推到隔壁体院的新宿舍。
这个点,正是体院的男生们吃完晚饭回宿舍的时间,空气中充满了荷尔蒙的味道。
有不少同学已经开始在宿舍楼前的球场上打球,传球声,鼓掌声,此起彼伏,吵吵嚷嚷的。
秦景宁喜欢安静,他原本的宿舍就很安静。搬到这里可能会不习惯,不过寄人篱下,他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很快,就有路过的同学发现了秦景宁。
秦景宁的脸在整座的校园里都算独树一帜,非常显眼,更别说他还狂受女生欢迎。
有不少男同胞羡慕嫉妒得很。
我靠,看,是那个音乐系系草,那小白脸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