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鸣挂起礼貌的商务微笑,友好道:那你现在可以认识了,我是霍鸣,是秦景宁关系最铁的兄弟兼最和睦亲近的舍友,唉,最近睡在秦景宁旁边,总是听见他和小学生打电话,我还以为是他弟弟在打和平精英呢,原来是您啊,幸会幸会!
林恩最讨厌别人说他辣条音!
噢噢!我想起来了,原来是替宁宝挂了我三次电话的霍鸣同学?真是幸会幸会,您太客气了,玩这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铁残疾痴汉在跟踪青年美男呢。林恩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们宁宝可不喜欢别人动他的手机,还擅自挂他电话。
他完全没有理会霍鸣伸出的手,反而装作没看见,用胳膊肘捅了捅秦景宁,挽着好友的小臂:你说对吧?亲爱的宁宝。
霍鸣拉过秦景宁的另一只手,牙痒痒地磨了磨,还亲爱的宁宝呢,秀给谁看啊?
秦景宁:
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暗流涌动、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秦景宁回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于是他决定不说话,正好维持话少人设。
哎呀,我们要到站了,抱歉啊霍鸣同学,可能没法陪你继续唠了,还没感谢你这位新舍友这短短几天来对我家宁宝的照顾,来日要是有机会,一定请你吃饭!走吧亲爱的宁宝,拿行李,快下车了。林恩刻意把某些字眼重音咬得很死。
霍鸣在和秦景宁认识时间这方面完全比不过林恩,只能暗暗吃下这个亏。
霍鸣抿了抿嘴,柔弱无骨地把下巴抵在秦景宁肩窝里,鼻尖蹭蹭他细腻的皮肤,又给他看了眼亲爹发来的微信,告以原委。
原来是霍叔叔不让霍鸣回家?霍鸣家里人都不在。
可国庆节是吱吱的生日啊
只听霍鸣自嘲般笑道:我就不该跟来陪您,反正您横竖有人服侍,我也只是个和您雨露相逢没几天的新舍友,一来回不了家,二来没有名分跟您,成了个什么人呢?到底别叫您为难,罢辽。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最后都似这般付予断井颓垣
霍鸣又果断放开秦景宁的手,和他拉开距离。
他坚强地拄起拐杖,在地面上敲出咚咚的清脆响声,万般懂事道:左右我的腿也成这样了,哎呦!痛些原是无妨,我就忍忍,自己走罢,只是这地铁站口人潮拥挤,我这条废腿怕是又要受一番罪了,哎呦!
霍鸣,过来,行李我帮你拿一个。秦景宁无奈。
不必了,我本是特意赶来陪你,原是我自作多情,我自己拿。霍鸣艰难地把书包背在胸前,一手持拐,一手又拖着两个绑在一起的大行李箱,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秦景宁心情好似回到当年捡到小吱吱那天,当时的吱吱坐在村头树下,眼角哭得红彤彤的,嘴唇也干巴巴的,当时邀请吱吱回家喝水,对方还不乐意,哄了半天才成。
这傲娇的小表情和过去一模一样,只不过现在的霍鸣人高马大的,更有种反差萌。
秦景宁还是哭笑不得地上钩:好了好了鸣黛玉,别念了,谢谢你来陪我,那就跟我回家吧。
如此这般,您那位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同桌不会生我的气吗?还是算了吧我这样的身子也不过是柳絮残花,熬得过今春,却未必见得明春。霍鸣演上瘾了,低头看着自己伤腿的脚尖,做作地扭了扭。
林恩嫌弃地捏住鼻子。
霍鸣要是不想跟为什么已经把行李准备好了?这明显就是欲拒还迎。
一股狐媚子劲。
好绿茶的套路,偏偏对方道行不浅,他还不能说些什么,否则不就承了他那波阴阳吗?
林恩憋屈死了。
在学校里就算了,毕竟霍鸣的腿是宁宝撞伤的,宁宝出于责任心又出钱又出力地照顾,可这都放假了还阴魂不散,跟他那水课老师一样烦人。
他好端端站在这,霍鸣都敢这么无法无天,林恩都能想象他不在时,自家蠢兮兮责任心又强的笨同桌在宿舍里被这男狐狸精骗成什么样!
地铁靠站,门缓缓打开。
林恩知道秦景宁定然甩不开这狐狸精,认命地拉上他和秦景宁的行李走在前头。
见招拆招吧。
霍鸣,到站了,你走不走?再废话一句,待会你就别进我家了。
霍鸣立刻笑靥如花:来了来了。
下了地铁,三人幸运地赶上回云升镇的倒数第二班公交。
位置还有很多,三人坐到最后一排,依旧是秦景宁坐中间,霍鸣和林恩一左一右,护法似的将他死死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