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话呢!”孟宁书立刻拔高声音喝止了他,眉头紧紧皱起。
“序哥是有福之人,肯定会好的!说不定明天一睁眼?,就能看见?太阳了。”陈飞洋急忙找补。
孟宁书没作声,目光悄悄投向窗外,天地间正风雪交加。
就这天气,哪怕眼?睛好好的,想见?着太阳怕是也难。
“得去脑科检查检查。”程老爷子低头闷了口茶。
“嗷!啊啊啊!我的脑子啊!”
一阵阵带着哭腔的惨叫声从?隔壁断断续续飘了过来。
“听见?没?听见?没?”陈飞洋顿时激动?起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指着墙壁。
孟宁书扭头看向程老爷子,迟疑地问:“他们俩……脑子没真伤着吧?”
程老爷子立刻放下茶杯,唰地站起身?,也顾不上平日?那套礼仪讲究了,快步夺门而出。
病房里顿时只剩下他和陈飞洋两个行动?不便的伤残人士。两人急得大眼?瞪小眼?,却只能在床上徒劳地咕蛹,仿佛两只还没蜕壳的蝉。
孟宁书下意识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想给陈阳洋打个电话。
可他的腿此?刻是真真切切地拖了后腿,连半分都挪动?不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瞬间缠住了他,他忽然就体会到了孟建民的那种绝望。
不,他比那老头子还不如。
孟建民至少还能坐着轮椅勉强活动?,而他现在,连轮椅都坐不上去。
“滴咚,滴咚。”
陈飞洋已经对着床头的呼叫器一阵乱按。
几乎是同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几名护士脚步急促地冲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两位白大褂医生。
“怎么?回事?”为?的医生快步走到陈飞洋床边,语气严肃。
“我,我们想上厕所。”陈飞洋支支吾吾地说。
护士们面面相?觑,默默将刚拿出的药品又放回了推车。
“我可不想,是他要上厕所。”孟宁书急忙撇清关系。
医生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们的护工呢?”
“对啊,我的护工呢?”陈飞洋一脸茫然地望向孟宁书。
“我怎么?会知道?”孟宁书被他问得一愣。
“哎呀,真要憋不住了!”陈飞洋提高音量,“医生,您行行好,帮我把手机拿过来呗?我打个电话催催!”
医生叹了口气,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递给他。又不放心地挨个检查了他们的状况,确认无碍后,才带着医护人员离开了病房。
“快给阳洋打电话!”孟宁书催促道。
“知道知道,正打着呢!”陈飞洋单手握着手机,在屏幕上戳来戳去。
孟宁书看得心急如焚:“你能不能利索点?”
“皇上,臣妾做不到啊皇上!”陈飞洋哭丧着脸,高高举起他那条冲天炮。
见?他这副模样,孟宁书终究是于心不忍,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陈飞洋的电话还没拨出去,病房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
孟宁书和陈飞洋同时抬头望去。
门外黑压压地站了一群人。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穿什么?颜色的都有。
最扎眼?的是中?间推着的两张病床,上面各躺着一个哭天喊地的伤员,一个双手捂头蜷成一团,另一个眼?睛上严严实实地蒙着纱布。
“你俩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孟宁书望着门口这出闹剧,哭笑不得。
“我脑瓜子里有好多人在说话……”祁让之死死捂着脑袋,声音带着哭腔,“我控制不住他们,我是不是要疯了?”
“喂!那位蒙面大侠,”孟宁书转而指向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你呢?又是什么?情?况?”
程延序虽然眼?前蒙着纱布,却准确地面向孟宁书的方向,磕磕绊绊地附和:“我,我也是……好多声音,乱七八糟的……”
陈飞洋看得目瞪口呆,愣愣地插了句:“所以把他俩推到这来,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
孟宁书叹了口气:“大概,是起到一个心理?安慰的作用?吧。”
“咱们这屋可塞不下这么?多床啊。”陈飞洋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