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了,路灯次第亮起,过了许久,池予才放开她,指腹抹了抹她唇上莹亮的水痕。她喘着气,把脸贴在他胸膛上。
静静坐了会儿,两人牵手回去。
今天才领完证的新婚夫妻当晚各回各家,黎青酒的父母还没回来,她洗漱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几圈。
突然想到很久前,她差点被那个垃圾制片人欺负的那次,池予连夜赶回来,陪她游玩散心,那天晚上他们相拥着谈心,池予说了一句话,她印象深刻。
他说,如果我不当大明星了,我在你眼里还会一样耀眼吗?
是不是那个时候,他就萌生了退圈的想法。
卧槽,不会是因为我吧?
黎青酒惊坐而起,想冲到对面找池予问清楚,又怕吵到他爸妈,只能退而求其次,给他打视频电话,响了没几声那边就接通了。
他也刚洗完澡,身上套了件灰色t恤,头发还是湿的。
黎青酒没心思欣赏自家老公刚出浴的美色,劈头盖脸地问:“池予,我问你,你做出退圈的决定是不是因为我?”
“嗯?”池予另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像个没事人一样,“为什么这么问?”
黎青酒跟他说了自己的猜测,池予的手顿了顿,朝她露出招牌式温柔笑容,没隐瞒她,如实交代:“是有一点这方面的原因,但我本身的确有点厌倦这种生活,所以老婆大人就别胡思乱想了,要是睡不着,不如我过去陪你?嗯?”
黎青酒:“……”
本来正在跟他探讨严肃的人生问题,他倒好,嬉皮笑脸,三言两句带歪了画风。
有个顶流近日已婚
在老家没待两天,夫妻俩就回bj了。
吃过晚饭出发的,抵达bj南站还不到八点。
池予没让杜鸣派司机来接,自己在手机上叫了网约车,回蓝枫小区。
站在家门前,黎青酒就发现门锁跟之前不太一样,敲了敲门,没人来开。
据她所知,曾以晗最近没通告,她不在家吗?
黎青酒给曾以晗发消息,连发了几条,都跟石沉大海一样,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给她,响了好久才被接通,那边的人大着舌头,听起来很不正常:“喂……哪位啊。”
黎青酒有点窒息,没猜错的话,曾以晗这家伙应该喝高了。
“你说我哪位?”黎青酒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我在杨思琦家里,开派对呢。”曾以晗虽然喝多了,黎青酒的声音她还是能听出来的,笑嘻嘻地说,“好多好多酒,你也来喝呀。”
杨思琦就是一个派对狂魔,动不动开派对,什么生日派对、周末派对、杀青派对、恢复单身派对等等数不清的名头,刚好曾以晗也是个爱热闹的,俩人凑一块算是“臭味相投”。
黎青酒扶额:“家里的锁是不是换了?”
“啊对,以前那个坏了,我就找师傅换了新的,我没告诉你吗?”
告诉个鬼,黎青酒闭了闭眼,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嗝……我还要玩游戏呢。”
黎青酒手里的手机被池予抽走了,他看了眼屏幕,摁下挂断键:“听她的声音,喝得神志不清了,今晚八成会在朋友家留宿,我们去别的地方住吧。”
“去你那儿?”黎青酒抱着池予的腰,困得上下眼皮像被胶水黏住似的,眨动的速度缓慢,仿佛站着都能睡着。
“走吧。”
池予拍拍她脑袋,把手机塞兜里,一手揽着她的身体,一手拖着行李箱,转身进电梯。
黎青酒就跟身体挂件似的,牢牢扒着池予不放,池予也不嫌累,拖着她走来走去,在小区门口招手叫停一辆出租车,他把软绵绵的人儿塞进后座,招呼司机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放置好,坐到黎青酒身边,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让她靠着他睡觉。
黎青酒打了个哈欠,把眼角的泪花蹭在池予衣服上,彻底闭上眼。
池予住的地方距离这边挺远,估计得五十分钟的车程,途径一家酒店,池予忽然出声:“师傅,停车。”
“啊?还没到。”
“没关系,我们就在这边停。”
司机听从乘客的指示,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缓缓在路边停下。
池予扫了眼打表器,掏出手机扫码付款,轻拍怀里人的肩膀:“醒醒,我们该下车了。”
黎青酒已经睡着了,被叫醒后,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窗外,好像不是小区里,只见不远处一家五星级酒店外观阔气,在夜色里流光溢彩。
“我们到了吗?”黎青酒声音有些沙哑。
“不回去了,酒店里凑合一晚。”
池予率先下车,到后面拎出行李箱,牵着大脑还没清醒的黎青酒进入酒店大厅,到前台办理入住,要了一间豪华大床房。
黎青酒进到电梯里才回过神,紧张兮兮地抓着池予的胳膊,紧挨着他压低声音道:“你也不怕被人撞见。”
池予:“撞见什么?”
“顶流大晚上带着年轻小姑娘开房,被人拍到发网上怎么办?”黎青酒根本没注意方才办理入住手续时,前台工作人员是什么表情,她忐忐忑忑地说,“你现在还没退圈呢!”
“年轻小姑娘?”池予一字一顿重复她的话,而后,轻声嗤笑,“我跟我老婆开个房是违法了还是犯罪了?”
黎青酒眨了眨眼,好像被说服了,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过了几秒,她才想明白到底哪里怪——他们的夫妻关系彼此心知肚明,但别人不知道啊,照片传到网上谁知道会议论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