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亲王离京赴皇陵祭祀的第三日,早朝的气氛便已剑拔弩张。
太和殿的金砖地面仿佛都浸着寒意,文武百官按派系分列两侧,改革派以陈则宏为,身着玄色伯服立于东侧;
保守派则簇拥着宗人府左宗正——瑞亲王的心腹党羽徐太傅,立于西侧,衣袍的锦绣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御座上的皇帝面色平静,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带,目光扫过殿内,最终落在户部尚书呈上的奏折上:
“永定河新堤需加固,工部奏请拨款五十万两,众卿以为如何?”
话音刚落,徐太傅便出列躬身,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陛下不可!如今国库空虚,漕粮折银尚欠三百万两,若再拨五十万两河工款,恐民生凋敝。陈大人治水虽有功,却也不能无休止耗费国帑!”
他转头看向陈则宏,语气带着讥讽,
“何况新堤刚成,为何还要加固?莫不是当初施工时偷工减料,如今要朝廷买单?”
陈则宏早有准备,缓步出列,手中捧着一卷图纸:
“徐太傅此言差矣。新堤虽成,但臣通过暗影探查,得知江南藩王与部分旧勋贵勾结,欲在汛期派人破坏河堤。加固新堤,实则是防患于未然。”
他展开图纸,上面用朱笔标注着河堤薄弱处与潜在隐患,
“且臣已算过,此次加固采用‘分层夯土法’,只需三十万两便可完工,比原定预算节省二十万两,资金可从漕粮折银的结余中支取。”
“一派胡言!”
徐太傅身后的礼部侍郎立刻附和,
“江南藩王忠心耿耿,何来勾结之说?陈大人莫不是为了推行新政,故意捏造罪名,构陷宗室?”保守派官员纷纷响应,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反对之声,有人甚至引经据典,称“擅议宗室,是为大逆”。
改革派的镇国将军见状,上前一步,铠甲碰撞出“铿锵”声响:
“陛下,臣可作证!暗影近日截获密信,江南藩王确与瑞亲王有书信往来,内容涉及河工破坏之事!”
他话音刚落,几位支持新政的边将也纷纷出列,恳请皇帝准奏拨款。
朝堂上的争论愈演愈烈,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皇帝始终沉默不语,直到殿内的喧哗声达到顶峰,才缓缓开口:
“河工乃国之大事,拨款三十万两准奏。但陈则宏需立下军令状,若汛期河堤出事,朕唯你是问。”
他目光扫过徐太傅等人,
“至于宗室之事,若无实证,不可妄议。”
这道旨意看似折中,实则默许了陈则宏的提议,也敲打了保守派的无端攻讦。
徐太傅等人面色铁青,却也不敢再公然反对。
几日后,朝堂上再次爆激烈冲突。
议题围绕“京营换防”展开——皇帝欲将京营中瑞亲王的三位心腹将领调往边关,由改革派将领接任。
徐太傅此次不再绕弯子,直接出言反对:
“京营乃京城屏障,将领调动需谨慎行事。三位将军镇守京营多年,经验丰富,若贸然调离,恐引军心动荡!”
“徐太傅此言未免太过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