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的目光自然地落在吴夫人牵着的小女孩身上,弯腰从膝头拿起那只刚折好的红色千纸鹤,指尖带着一丝彩纸的温度,轻轻递到小女孩面前,语气温柔得像哄自家妹妹:
“小妹妹,这个送给你玩呀。它叫千纸鹤,是我家乡的手艺,传说折够一千只,就能实现一个愿望呢,能给你带来好运哦。”
小女孩怯生生地伸出小手,接过千纸鹤,当指尖触到那光滑的纸翼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与她见过的布偶、泥人截然不同,翅膀展开着,鹤嘴尖尖的,系在尾端的棉线轻轻晃动,仿佛真的会飞。
她小心翼翼地举着千纸鹤,凑到吴夫人面前,声音里满是兴奋:
“娘!你看这个!它好漂亮!比我的布娃娃还好看!”
原本怯生生的眼神里,瞬间多了几分活泼的光彩,连攥着布娃娃的手都松了些。
吴夫人也被这新奇的玩意儿吸引,接过千纸鹤仔细端详着,手指轻轻抚过纸翼的折痕,眼神里满是惊讶:
“小花姑娘,这是你亲手折的?我活了二十多年,走过不少地方,还从没见过这样精巧的纸玩意儿呢,连宫里的巧匠都未必能折得这么灵动。”
小花点点头,又拿起一张明黄色的彩纸,指尖翻飞着开始折叠,动作又快又稳,每一道折痕都精准无比——她一边折,一边轻声说:
“这是家父教我的,他说这是家乡的手艺,能让人心里踏实。家父总说,做人做事都要像折纸一样,每一步都要用心,才能做得好。”
说话间,一只黄色的千纸鹤已经成型,她将千纸鹤递到周夫人面前,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语气里满是对父亲的敬重:
“周夫人,这个送给您。家父常说,平安顺遂是最大的福气,祝您和周大人身体健康,阖家幸福。”
周夫人接过千纸鹤,放在掌心细细看着,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小花姑娘真是心灵手巧,又这么懂事,陈大人能有你这么个女儿,真是好福气。比我家那两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儿子强多了——他们整日就知道惹祸,哪有姑娘这么贴心。”
几人顺着廊下的石凳坐下,老李早已泡好了茶水,茶杯是驿馆普通的粗瓷杯,却被小花用清水洗得干干净净——
她记得父亲说过,“细节见人品”,哪怕是一杯茶,也要让客人喝得舒心。
周夫人和吴夫人起初还只是客气地问些永安州的风土人情,比如“永安州的田地里种什么庄稼”“流民们现在过得怎么样”,话语里藏着对陈则宏政绩的试探。
小花心里清楚,这些问题不能答得太浅,也不能说得太细,于是捡些父亲曾跟她讲过的、有趣却不涉及核心的小事回应:
比如永安州的田埂边,春天会开满地丁花,紫色的小花开得像星星,父亲常带着流民的孩子去摘花编花环;
比如流民家的孩子,会用麦秆编小蚂蚱,比集市上买的还灵动,父亲见了还会夸他们手巧;
她还巧妙地提起一个“会飞的毯子”的故事——那是父亲前世给她讲过的童话,被她改编成“家乡的传说”,既带着新奇感,又不会暴露穿越的秘密,还能让话题更轻松,恰好能勾起两人的兴趣,为后续的交流铺垫。
周夫人和吴夫人听得入了迷,连小女孩都忘了玩千纸鹤,支着耳朵听着。
“小花姑娘,你说的那个会飞的毯子,真的存在吗?”
吴夫人忍不住追问,眼神里满是好奇,显然已经放下了最初的戒备。
小花抿嘴笑着,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憧憬,又透着对父亲的信任:
“家父说,世界这么大,有很多我们没见过的东西。只要我们像家父推广农桑那样,好好做事,不辜负身边人的期待,将来说不定就能见到更多新奇的事物呢。”
她说着,从身边的布包里拿出几根彩色的棉线——有红色、绿色、蓝色,都是她从驿馆针线筐里找的零碎线头,却被她缠在纸筒上,分得整整齐齐,透着股条理分明的劲儿。
她将棉线放在膝头,手指灵活地将几根线捻在一起,开始编织起来,指尖翻飞间,很快就织出一段带着波浪纹的线绳——
这是她偷偷跟着父亲画的图纸琢磨出来的花样,父亲总说“技多不压身”,她便想着多学些本事,好帮父亲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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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自己琢磨的编织法子,能用来做手帕的花边,也能做荷包的系带,比普通的花样好看些,还结实。”
小花说着,将织好的线绳递到周夫人面前,
“家父的荷包旧了,我想着给他织个新的,您看这个花样,他会不会喜欢?”
周夫人凑过去看着,忍不住赞叹:
“小花姑娘这手艺,真是绝了!陈大人要是收到你织的荷包,肯定高兴坏了。要是把这编织的花样传到后宫去,怕是连娘娘们都会喜欢。”
她说完,像是突然意识到失言,连忙抬手捂住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又补充道,
“我、我也是听府里的丫鬟说的——后宫里的李娘娘最喜欢新奇的小玩意儿,前阵子还特意让身边的太监去民间搜罗,说是要做些新鲜的饰和摆件呢。”
小花心里微微一动——她瞬间便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李娘娘“得宠”,且有“搜罗新奇玩意儿”的需求。
她想起父亲曾跟她说过,后宫的妃嫔往往与朝堂大臣相互关联,李娘娘这么做,背后说不定有宰相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