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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生活条件的初步改善（第1页）

随着香料铺的生意愈稳定，陈则宏和小花在永安府的日子也渐渐有了安稳的模样。

每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两人就踩着西市的晨露往铺子走，小花拎着陶锅的脚步声轻快，陈则宏背着竹篮的身影沉稳；

傍晚收摊时，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父女俩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偶尔会买块糖糕给小花当零食，日子像西市巷口的溪水，没有惊涛骇浪，却有着平缓又踏实的暖意。

可每次在家吃饭，这份暖意总会被打断——异世的矮案几只有膝盖高，案面是粗糙的木板，边缘还带着未打磨干净的毛刺。

吃饭时得跪坐在粗麻布蒲团上，蒲团硬邦邦的，里面的稻草硌得人生疼，不到半个时辰，陈则宏的膝盖就又酸又麻，连带着小腿都有些僵，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忍不住想揉一揉，又怕小花看出他的不适，只能强忍着，直到饭吃完，才能悄悄站起来活动活动，膝盖处传来的酸痛感，让他忍不住皱眉。

他早已习惯了现代的桌椅，记忆里，家里的餐桌是实木的，宽大又平稳，椅子有柔软的坐垫和贴合后背的椅背，吃饭时能舒舒服服地坐着，后背靠着椅背，双腿自然下垂，不用刻意蜷缩，甚至还能偶尔伸个懒腰。

可在这里，每次吃饭都像在“受刑”：他得弓着腰，才能看清案几上的菜，伸长胳膊才能夹到对面的卤牛肉，一顿饭下来，不仅膝盖酸，腰也跟着疼，连吃饭的胃口都少了几分。

有次小花见他总不自觉地揉膝盖，还天真地仰着小脸问：“爹，你是不是膝盖疼呀？我给你揉揉，我之前腿疼，娘就是这么揉好的。”

说着，就伸出小手，想帮他按摩。

陈则宏笑着摇头，把她的小手握在手里，温声道：“爹没事，就是坐久了有点麻，活动活动就好了。”

可心里却暗下决心：得想办法做一套现代的桌椅，不然这日子过得太憋屈了，不仅自己难受，连带着和小花吃饭的好心情都没了。

这天晚上，小花已经睡熟，小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许是梦到了白天在铺子前看到的糖画，又或是梦到了院子里那盆薄荷长出了新叶。

陈则宏坐在油灯下，油灯的光在桌上摇曳，昏黄的光晕映得他的影子在墙上忽大忽小，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

他翻出之前画石磨草图的小本子，本子的纸页已经有些磨损，边缘微微卷起，上面还留着之前画石磨时的炭笔痕迹。

他又拿出一根新的木炭笔，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跟纸页低语。

他先画了一张桌子的草图：桌面是长方形，长三尺、宽两尺，他特意用尺子比了比这个尺寸——足够他和小花对面而坐，案几上能摆四盘菜、两碗汤，甚至还能多放一个小花喜欢的糖罐；

桌腿是四根圆柱形木柱，高一尺二寸，他把尺子放在腿边比划，这个高度刚好到坐着时的腰腹位置，吃饭时不用再弯腰低头，胳膊也能自然地放在桌面上，不用再费力伸展；

为了让桌子更稳固，他还在桌腿之间加了两根横撑，一根在桌腿中部，一根在底部，横撑与桌腿的连接处，他特意画了小小的榫卯结构——这是他从现代木工知识里学来的，能让桌子更结实，哪怕小花不小心撞到，也不会轻易倾倒。

接着，他又开始画椅子。

椅面是一尺见方的正方形，比蒲团大不少，能完全托住臀部，不用再担心坐久了硌得慌；

他还特意在椅面下方标注，要铺一层半寸厚的薄棉垫，用柔软的粗布包裹，棉垫里要填上新的棉絮，而不是粗糙的稻草，这样坐着更舒服；椅腿和桌腿一样高，都是一尺二寸，这样坐在椅子上，膝盖刚好和桌面平齐，夹菜时胳膊不用再刻意抬高或压低，轻松又自在；

椅背做成弧形，他对照着自己后背的曲线，一点点调整弧度，确保能完美贴合后背，久坐也不会觉得累，甚至还能偶尔靠在上面休息片刻；

他还在椅背上方画了个小小的靠枕，打算用小花穿旧的棉布衣服裁剪填充，既柔软又不浪费，还能带着小花的气息，让椅子多几分家的温暖。

“这样坐着吃饭，肯定比跪坐舒服。”

陈则宏看着草图，忍不住点头，手指轻轻拂过纸上的桌椅图案，指尖能感受到纸页的粗糙，却仿佛已经看到了实物——榆木桌子泛着温润的光，杉木椅子的棉垫软乎乎的，他和小花坐在椅子上，开心地吃着卤牛肉，再也不用因为膝盖酸而强忍着。

他还特意在草图旁用小字标注了木料：桌子用结实的榆木，榆木质地坚硬，耐磨耐摔，就算长期放重物也不会变形；椅子用轻便的杉木，杉木重量轻，小花也能轻松搬动，而且杉木自带淡淡的清香，放在屋里还能祛掉香料的辛味，让屋子多几分自然的气息。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没完全散去，陈则宏就小心翼翼地把草图折好，放进贴身的布兜，生怕被露水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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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手轻脚地出门，没叫醒小花，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走到西市的“鲁记木匠铺”时，铺子的门还没完全打开，只留了一条缝，鲁师傅正拿着扫帚，慢悠悠地打扫门口的木屑，木屑在晨光里像金色的细沙，被扫成一堆堆小丘。

鲁师傅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手艺人，头花白，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木簪固定着，手上满是老茧，那是几十年握刨子、拿锤子留下的痕迹，脸上刻着岁月的皱纹，却精神矍铄，眼睛里透着老手艺人的沉稳与锐利。

他做了一辈子木匠，从简单的板凳、桌子，到复杂的衣柜、床榻，什么样的家具都见过，可当陈则宏递来草图时，他还是皱着眉头，把草图凑到眼前，仔细琢磨了半天，连手里的扫帚都忘了放下。

“你这桌子椅子，样式倒新奇，我做了三十年木匠，还从没见过这样的。”

鲁师傅指着草图上的桌椅，语气里满是疑惑，

“就是这高度，比咱们平时用的案几高太多了，坐着能舒服？咱们永安府的人，祖祖辈辈都是跪坐吃饭，突然坐这么高的椅子，怕是会不习惯吧？万一坐不稳摔了可怎么办？”

“鲁师傅，您按这个尺寸做，保证舒服。”

陈则宏笑着解释，还特意拉过木匠铺门口的一把小板凳，演示给鲁师傅看，

“您看，咱们平时跪坐，膝盖要承受全身的重量，时间长了容易得腿疼的毛病，尤其是冬天，膝盖还会凉。要是坐在椅子上，身体重量分散在臀部，膝盖不用再弯曲，能省不少劲。这个高度我特意算过，坐着时脚能刚好落地，不会悬空，肯定稳当。您放心，我试过类似的高度，坐着特别自在，您做出来试试就知道了。”

鲁师傅半信半疑，却也被陈则宏的诚意和细致打动——他能看出，这张草图不是随便画的，每个尺寸、每个细节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他放下草图，拍了拍陈则宏的肩膀，语气里多了几分信任：“行，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想试试新样式！我按你画的做，用料肯定给你选最好的，三天后来取，保证跟你画的一模一样，要是有半点差池，你尽管来找我！”

三天后，陈则宏特意提前关了铺子，带着小花一起去取桌椅。

刚走到木匠铺门口，就看到鲁师傅正拿着细砂纸，仔细打磨桌子的边角，阳光洒在他身上，把他的白染成了金色。

看到他们来，鲁师傅放下砂纸，笑着招手：“来啦！快进来看看，合不合心意！”

陈则宏牵着小花走进铺子里，一眼就看到了放在中央的桌椅，眼睛瞬间亮了——榆木桌子打磨得光滑亮，桌面平整无疤，连之前担心的毛刺都被磨得干干净净，用手摸上去，温润如玉；

杉木椅子的椅面铺着一层浅蓝色粗布棉垫，粗布是新的，颜色鲜亮，棉垫缝得整整齐齐，针脚细密，摸起来软乎乎的，像云朵一样，轻轻按压，还能感受到里面棉絮的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