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的心猛地一揪,像被夏日的阳光晒得疼。
秦言看着林疏棠眼里藏不住的忐忑,缓缓开口道:会的。
两个字说得格外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机场大厅永远人声鼎沸。
秦言扯了扯行李箱的拉杆,轮子在光洁的地砖上滚出轻响,她抬头时,正对上林疏棠望过来的目光。
林疏棠左右望了望,没看到秦昭的身影,疑惑地问:你姐没来吗?
我姐说临时有会,来不了了。秦言先开了口,语气轻描淡写。
护照机票都放好没?
林疏棠往前递了瓶矿泉水,指尖不小心碰到秦言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早收包里了。
秦言接过水,瓶身冰凉的触感压不住掌心的热。
广播里开始播报登机信息,她深吸一口气。
那我进去了。
林疏棠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秦言咬了咬下唇,突然上前一步张开手臂。
抱一下吧?
林疏棠几乎是立刻就回抱住了她。
夏天的风从落地窗钻进来,吹起两人的梢,秦言能听见她胸腔里急促的心跳,和自己的重合在一起。
她把脸贴在林疏棠肩上,棉质t恤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眼眶一热,却死死憋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到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林疏棠的声音闷闷的,埋在她间。
你也是。秦言松开手时,指尖在她后背多停留了半秒。
直到秦言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通道尽头,林疏媛才从旁边的柱子后走出来,抱着手臂挑眉。
两个哑巴。
林疏棠猛地转头瞪她,脸颊泛起薄红,她望着安检口的方向,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宁愿当这个哑巴。
有些话太烫,说出来怕烫伤彼此,有些牵挂太重,怕说出口就成了对方的负担。
风掀起她额前的碎,露出泛红的眼尾,走出机场大厅时,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过来。
林疏媛戳了戳林疏棠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姐,你刚才怎么不说啊?
林疏棠的脚步顿了顿,望着天边渐沉的暮色,声音轻得像叹息。
说什么?
说你舍不得她啊!
林疏媛皱着眉,你从拿到通知书那天就魂不守舍刚才抱她的时候手抖得跟什么似的,以为我没看见?
林疏棠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抬手揉了揉酸的眼角,声音闷闷的。
说了又能怎么样?她有她的路要走。
林疏媛看着姐姐泛红的眼角,终于没再追问。
林疏棠以为自己不会哭的,走出机场时她甚至还能跟林疏媛拌嘴。
可推开房门的瞬间,玄关的寂静突然像潮水般涌来,压得她胸口闷,客厅的风扇还在转。
关起门来,思念会像潮水一样,把所有的故作镇定都冲得一干二净,林疏棠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
她以为自己足够洒脱但直到看到秦言送她的那罐荧光星星,眼中的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
青春里的遗憾或许就是这样,有些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变成了风吹过梢的轻响留在了那个蝉鸣不止的夏天。
远处的飞机正缓缓滑向跑道,拖着长长的白色尾迹,带着未说出口的我喜欢你,飞向另一个半球的夏天。
夜色像融化的蜜糖,把卧室裹得温柔。
林疏棠窝在秦言怀里,指尖在她后颈轻轻画着圈,鼻尖蹭过她带着沐浴露清香的梢。
月光从窗帘缝漏进来,刚好照亮秦言眼角的泪痣,像八年前那个夏天落在她脸上的星光。
刚才你呆在想什么?秦言的手指穿过她的丝,声音在黑暗里低哑得好听。
林疏棠顿了顿,抬头亲了亲她的泪痣,才小声说:在想15年的夏天,我们分开那天。
秦言的动作停了停,没有说话只是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人们好像总是擅长在冬天怀念夏天,在夏天怀念冬天。林疏棠脸颊贴在她胸口,听着秦言的心跳声。
空气安静了几秒,秦言低头在她顶印下一个吻。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