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闷响,第二个人也倒了下去。
秦言扶着廊柱喘着气,衬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她看着地上昏迷的两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捡起掉在地上的伞。
这把伞刚才砸得太狠,伞骨边缘已经微微变形,她随手把它塞进假山石缝里,伞面朝上露出一小截,像被主人遗落的寻常物件。
做完这一切,她才拖起地上两人的身体塞进假山后的阴影里,捡起烟蒂摁灭,又把翻倒的花盆扶起来,尽量抹去痕迹。
手指在抖,不是怕的,是刚才那一下太用力,整条胳膊都在麻。
做完这一切,她才握住书房的门把手。
黄铜锁芯在转动时出轻微的咔哒声,像在敲打着某种宿命的节拍。
推开门的瞬间,她看见书架上整齐排列的何氏医疗文件夹,看见月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的菱形光斑。
突然想起小时候在这里捉迷藏,何深总能轻易找到躲在书架后的她,笑着揉她的头说小机灵鬼。
秦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点温情也熄了。
书架上的文件按年份排列,她指尖划过何氏医疗的文件夹,突然在最底层摸到一个上锁的铁盒。
撬开锁扣的瞬间,一沓泛黄的病历掉了出来是妈妈当年的心梗报告。
秦言愣住了,妈妈去世时医生明明说急救及时,可报告上的死亡时间却比实际早了三个小时,签名处的医生姓名被刻意涂改过。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林疏棠作为刑警的职业本能瞬间启动,放下便利贴立刻打开电脑调出何深的社会关系图谱。
屏幕上的节点密密麻麻,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城郊老宅四个字上那是秦言提过的、何深用来存放旧物的地方,也是何深最容易放松警惕的私密空间。
沈队,我申请紧急支援。
林疏棠声音冷静得不像刚睡醒,城郊青竹巷37号老宅可能有危险,目标人物何深,涉嫌非法代y及故意杀人。
在找这个?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秦言猛地回头,何深正站在门口,笑容温和却透着寒意。
舅舅!妈妈的病历为什么被涂改过?代y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林疏媛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秦言攥紧病历,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何深慢慢走过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
言言啊有些事不该问的就别问,对你好。
对我好?秦言冷笑一声,将病历拍在书架上。
让我活在谎言里!看着你用我妈妈的死掩盖罪行!这他爹就是你所谓的对我好?!
你妈妈当年现了我的生意,情绪激动才心梗作。
何深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只是帮她少受点苦嘛。她是我亲姐姐,我怎么忍心看着她在病床上煎熬,对吧?
你那是谋杀!秦言的声音陡然拔高,胸腔剧烈起。
秦言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最后的恳切,舅舅收手吧,现在去自还来得及。
自?哈哈哈
何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低低地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里全是阴鸷。
我花了这么多心血才把何氏做到今天的成绩,凭什么要因为几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毁掉?拿着几张照片就想扳倒我?她以为自己是谁?
何深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
那个叫林疏媛和你妈妈一样不听话,非要毁了我的心血。
秦言浑身一震,后退着撞到书架。
你疯了!那是犯法的!那些孕妇也是人,不是你赚钱的工具!
秦言的声音带着哭腔,既愤怒又失望。
犯法?可这能赚很多钱啊。
何深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针管,针尖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秦言,你妈妈一个人在那边太孤单了,舅舅送你去陪她好不好?
你要干什么?!
秦言下意识后退半步,脚下已调整成格斗式站姿,膝盖微屈,重心压低。
何深笑了笑,突然拍了拍手。
书房两侧的暗门吱呀打开,四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鱼贯而出,动作利落得像训练有素的打手。
秦言瞳孔一缩,最前面那人直拳袭来的瞬间,她不闪不避,左臂如铁闸般格开对方小臂,右手精准扣住其肘关节,借着冲力往斜下方猛压这是柔道里的腕挫十字固起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