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像潮水般淹没了客厅,只有窗外的雨声还在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玻璃。
林疏棠看着秦言苍白的脸,那句到了嘴边的安慰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秦言没有再说话,只是靠在沙上,眼神空茫地盯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衣领。
林疏棠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起身倒了杯温水放在她手边,然后坐在旁边的地毯上,陪着她一起沉默。
夜深时,雨渐渐停了。
秦言终于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棠棠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疏棠点点头,帮她盖好毯子。
我在房间,有事叫我。
回到房间后,林疏棠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躺在床上,听着客厅里微弱的动静,心里始终悬着一块石头很沉压的人喘不过气。
她知道秦言此刻正在经历怎样的煎熬,信仰的崩塌、亲情的背叛,足以将一个人拖入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里彻底安静下来。
林疏棠悄悄走出去看了一眼,秦言已经靠在沙上睡着了,眉头却依旧紧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她轻轻拿过毯子盖在秦言身上,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脸颊时,心里一阵酸。
第二天清晨,林疏棠是被刺眼的阳光叫醒的。
她揉着眼睛走出房间,习惯性地喊了一声秦言。却没有得到回应。
秦言?
客厅里空荡荡的,沙上的毯子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沙一角。
林疏棠心里猛地一沉,快步走过去,现铁盒被放在了茶几中央,里面的照片和笔记都还在,只是多了一张便签。
是秦言的字迹,笔锋有些颤抖。
我去确认一些事,等我回来。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林疏棠捏着便签纸,指尖冰凉。
林疏棠立刻拨打秦言的电话,听筒里却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第48章真相
引擎熄灭的瞬间,秦言趴在方向盘上缓了很久。
车载音响还在循环播放着她常听的钢琴曲,此刻却像钝锯般磨着神经。
她不是没犹豫过。
从车库取车时,指尖在车钥匙上悬了三秒何深是看着她长大的舅舅,是妈妈走后唯一会记得她生日的亲人。
可铁盒里那些代y合同上的签名,还有林疏棠泛红的眼眶里藏不住的担忧这些碎片在脑海里炸开,拼凑出一张狰狞的网。
秦言推开车门,晚风灌进米白色西装裤腿,凉得她打了个寒颤。
后备箱里的折叠伞被她攥在手里,金属伞柄硌着掌心,倒像是某种武器。
老宅的门没锁,合页出吱呀的哀鸣。
她放轻脚步穿过庭院,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苔斑驳的石板路上。
二楼书房的窗亮着灯,昏黄的光晕透过木格窗渗出来,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墙角两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正靠在廊柱上抽烟,火星在黑暗里明灭。
秦言下意识缩到桂花树后,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秦言握紧伞柄,绕到廊柱另一侧。
西装外套被她脱下来搭在臂弯,露出里面的真丝衬衫,领口松着两颗扣子。
请问何深在吗?她故意让声音带着点怯意,脚步踉跄着从树后走出来。
我是他侄女,有点急事找他。
两个保镖立刻站直身体,上下打量她的眼神带着警惕。
左边那人刚要开口,秦言突然捂着肚子弯下腰,声音颤:不好意思我我有点低血糖,能借点水吗?
趁两人对视的瞬间,她猛地直起身,折叠伞的金属尖端精准砸向右边那人的后颈。
动作快得像蓄谋已久。
唔!壮汉闷哼一声,身体软得像没骨头,直挺挺倒在地上,撞翻了廊下的花盆。
另一个人反应极快,伸手就去抓她的胳膊。
秦言侧身避开,手肘狠狠撞向他的肋骨,趁着他弯腰的空档,踮脚用尽全力把伞柄砸向他的后颈和刚才一模一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