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份可怜,永远不能成为伤害孩子的借口。
法律不会因为你的委屈,就减轻你的罪。
林疏棠站起身,将笔录本合上,强迫未成年人卖'淫,你和你丈夫还有那个中介,一个都跑不了。
女人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恐慌:我我只是想要点钱我没想害她
可你已经害了她。林疏棠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在心上。
从你把她从厂里带出来,把她推给中介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害了她。
审讯室里,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林疏棠看着眼前这个既可悲又可恨的女人,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问出了那个直击灵魂的问题:你爱她吗?
女人愣住了,像没听懂一样抬起头。
不仅女人,连旁边的记录员小刘也愣住了,手下的键盘停在半空,眼睛下意识地看向林疏棠。
这是一个审讯中极不寻常的问题,它无关事实,直击人心。
小刘迅反应过来,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女人身上,手指悬在键盘上,准备记录她的任何反应。
林疏棠的目光坚定而锐利,继续问道:当你打她的时候,逼着她去卖淫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她也是你十月怀胎生的,血脉连接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生女儿,你真的?不爱她吗?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女人心上。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出干涩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
我我她试图辩解,却现所有的语言都那么苍白无力。
她低下头,双手捂住脸,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来。
那哭声里,混杂着羞愧、痛苦、以及深埋多年、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母爱。
林疏棠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知道,这个问题或许无法改变什么,但它至少能让这个女人在漫长的刑期里,反复地拷问自己的灵魂。
审讯室的灯依旧惨白,映着女人失魂落魄的脸。
她不再哭喊,也不再辩解,只是呆呆地坐着,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林疏棠走出审讯室时,走廊里的风带着点凉意。
小宁站在门口,见她出来,低声说:林组,晓雯父亲的笔录也做完了,他承认知道这事,还说还说这是家里的老规矩。
林疏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平静的冷意。
老规矩?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那就让法律给他们立个新规矩。
走廊的灯光映着两人疲惫的身影,沉默在空气中弥漫。
你今晚没回去小宁打破沉默,语气随意,秦医生没说什么?
林疏棠脚步一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像是在确认什么。
嗯,还有几份材料要核。她收起手机,淡淡地说,你那边还有什么要让局长签的东西吗?我去上厕所刚好顺路帮你拿过去。
小宁敏锐地察觉到她在转移话题,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有啊,一堆呢。
她递过文件,低声补了一句:别太累了,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林疏棠接过文件,点了点头:知道了。
林疏棠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走廊里,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