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听闻此言有些诧异,可抬头又见自己的爱徒目光炯炯、神情严肃,似乎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商量…
于是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转头对着自己的妻子吴惠芬和女儿高芳芳说道:“惠芬,你先带芳芳去外边转转吧。”
说着又微笑着伸手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祁同伟继续道:“师徒之间,尤其是…男人之间…”
“有些话,你们女同志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吴惠芬闻言,转头深深看了祁同伟一眼,随即对着高育良微笑道:“好,那你们师徒俩先叙旧,我们两个女人,就不参与你们男人之间的话题了。”
“我就在大厅,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说罢,吴惠芬便拉着一脸好奇的高芳芳离开了特护病房。
二女走后,高育良笑着看向祁同伟询问道:“现在只有你和老师了,有什么话就说吧同伟。”
祁同伟闻言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先在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
毕竟…高育良是自己的老师啊。
正因如此,所以自己更加不能随意开口。
何为师?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老师,有身为老师的骄傲!
他或许可以和自己的学生打成一片,真心相处,但绝对不会轻易听从自己学生的话语。
换句话说,老师可以和学生做朋友,亦师亦友,甚至可以和学生成为堪比亲人的家人。
但是在内心深处…他更像是家长。
身为家长,只有爹妈教育孩子的份儿,哪来的父母让孩子说教的道理?
眼见祁同伟支支吾吾犹豫不决,高育良心里也是闪过一阵诧异。
心道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同伟,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老师记得…你之前面对老师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情况。”
祁同伟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老师,您也说了…那是——之前!”
“那时候您还是汉东大学法学系那个激情洋溢、博古通今的法学教授。”
“而我则是您的学生,一个积极开朗阳光向上的青年政法学子。”
“可是现如今…”
祁同伟说到这里,言语一顿,随即看向高育良继续幽幽开口道:“而如今…老师…”
“你我都在这…宦海沉浮之中啊。”
高育良闻言同样浑身一顿,看向祁同伟的目光也为之一变。
此时此刻的他,感觉自己这位最喜爱的大弟子,较之之前…似乎已经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是如果真要让高育良说出,这具体哪里变了…他还真说不上来。
随即淡然一笑道:“同伟啊,你说的没错。”
“我不再是当年的高育良,你也不再是当年的祁同伟。”
“但是…你是我高育良的学生!”
“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听了这句话,祁同伟浑身一震,心中也不再犹豫。
开口道:“老师!”
“您由教转政,也有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