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不一样。她开口,声音被水声削弱,却异常清晰地落在我的耳朵里。
哪里不一样?我追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微颤。
沈思诺微微侧头,水珠从她的梢滴落,沿着优美的颈部线条滑下。
她的语气平静无波:
那时候,我刚处理好江云漪的事。
让你在那种情况下和我一起洗澡,她继续说着,目光没有躲闪,等你将来某一天知道真相,回想起来,只会觉得恶心。
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冷却!所以她当时拒绝我,不是因为排斥亲密,而是因为她觉得时机不对?
她觉得在刚刚设计离间了我和我唯一的朋友之后,立刻与我生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是一种下作的手段?
有些界限,没必要跨得那么脏。
没必要跨得那么脏?我喃喃重复着她的话。
所以,在她那套扭曲的道德观里,算计离间,甚至可能更黑暗的事情都可以做,但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占取身体上的便宜,却是脏的?
这是一种怎样的偏执和骄傲?
沈思诺向前走了一步,靠近花洒的水流范围。温热的水打湿了她的头和身体,水珠顺着她光滑的皮肤滚落。
我不想让你在将来醒悟的那一刻,她看着我,语气有的是近乎保护的意味,除了被欺骗的愤怒之外,还要额外承受一种被玷污的恶心感。
她伸出手,没有碰我,而是从我身侧的架子上取过了沐浴露,挤了一些在手心。
然后,她抬起眼,再次看向我。
那种感觉,太廉价了。她淡淡地说,我不屑用。
话音落下,她将搓出泡沫的手,轻轻抚上了我的后背。
手指带着沐浴露的滑腻触感,贴上我温热湿滑的皮肤时,我们两人都几不可察地颤栗了一下。
她的动作很轻,很缓,从肩胛骨开始,沿着脊椎的凹陷,一点点向下,涂抹,揉搓。
没有情欲的狎昵,没有急切的索取,只有冷静细致的照顾。
然而,正是这种极度克触摸,在这种赤裸相对,水汽氤氲的环境下,比任何热情的爱抚都更让人心慌意乱,更带着禁欲般的诱惑力。
我僵直地站在原地,任由她的手指在我背上移动。大脑一片混乱,心里五味杂陈。
她宁愿用最复杂伤人的方式去达成目的,却不愿意在亲密这件事上,留下任何可能让我觉得廉价和恶心的把柄。
她的手指停在了我的腰际,没有再往下。她微微后退了半步,给了我一点空间,目光平静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反应。
选择权在我。
水流哗哗地响着,氤氲的蒸汽模糊了彼此的视线,却让呼吸和心跳声无限放大。
第42章诺守不渝(下)
她的手指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阵无法控制的战栗,我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指甲无意识地掐入自己的掌心。
同时,她的另一只手,也从我身侧抬起,带着搓揉出的白色泡沫,试探性地,抚上了我的腰侧。
她的呼吸,在我耳后骤然加重了一瞬,虽然立刻被她强行压制下去,恢复成近乎屏息的频率,但那瞬间的紊乱,却清晰地暴露了她远非表面的平静。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水温似乎突然变得过高,烫得皮肤红,水汽蒸腾得让人缺氧。
我闭上眼,又强迫自己睁开,视线模糊地落在对面布满水珠的镜子上,上面映出我们两人交叠的倒影。
她没有说话,我也没有。
沉默,成了最喧嚣的表达。
她的手掌开始在我腰侧流连,起初只是虚虚地贴着,然后,指腹开始用极其轻微的力道揉按,打着圈,缓慢地移动。
她似乎对我左侧腰窝的位置格外留意,指尖在那里停留了许久,轻轻按压,带来一阵酸麻的奇异感觉,让我几乎站立不稳,下意识地向后靠去,脊背贴上了她微凉而湿润的胸膛。
这个无意识的靠近,像是一个突兀的信号。
我感觉到她胸腔的起伏变得明显。
几秒钟死寂般的僵持后,她似乎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指尖触碰到我颈后最敏感的那片皮肤时,我控制不住地出一声类似呜咽的抽气声。
这声音仿佛刺激到了她。
她抚在我后颈的手微微用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我的头向后按,让我的后脑勺轻轻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个姿势,让我完全仰赖于她的支撑,脖颈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暴露在她的视线和气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