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右手受伤了,左手用不用得惯?
当思路延伸到这里的时候,郁屏已经察觉出了不详。
说不清是恼是羞,郁屏抬脚踢开一堆土块,自言自语道:“管他顺不顺手,难不成这点儿事还要我来帮忙?”
真的烦死了。
郁屏还不敢到处跑,营里有夜兵来回巡逻,虽说他进营是得了一把手卫长卿的特许,可别人见了总归要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以往不觉得有什么,大家都是男人,再打量也打量不出花儿来。
可如今这身份,总像是兔子掉进了狗窝。
他意识不到自己已经习惯了性别的转变,已经把自己放在一个容易被攻击被侵害的位置。
郁屏在帐外待了差不多有两盏茶的功夫,在帐帘前踟蹰了好一会儿,才轻声朝里问了句:“可以进来了吗?”
巧的是封季同恰好弄完,因起不来身只能随手扯下枕巾收拾现场。
空气中弥漫着特殊的气味,在炭炉的炙烤下迅速挥发在空气中,带着强有力的攻占性和浓烈的情欲。
封季同将脏污的枕巾团进毛毡里,缓了缓气息,然后沉声道:“进来吧…”
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只是有的东西越刻意回避就越敏感,郁屏已经不敢想象自己还能同先前一样,自然而然的躺在封季同身边。
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危险元素,所以制造者封季同更加危险。
干坐着等睡觉也危险,郁屏得找点儿活儿干。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顺便也给自己弄点,毕竟他好些天都没正经吃过一顿饱饭了。
一日三餐都有人往里送,郁屏看着晚上送过来因为他们都睡着还未动的干膜和蘑菇汤,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直接把汤碗搁在炭炉上加热,然后将干馍一点点掰进碗中,泡软了就行。
封季同空腹了好些天,肚子里全是药汁儿,这会儿闻见食物的香气,越发觉得饿了。
只是他的目光不在碗上,而是跟随着郁屏的背景,在暖烘烘的环境里,有人围炉给自己做吃食,事无巨细照顾着,铁焊的心都要有所松动,更何况是恋家的封季同。
郁屏身上有诸多疑点,汇聚在一起让封季同猜测对方与自己一样,定然是光怪陆离。
之前是不在意,现在在意了便想弄清楚,大概也是想确定一下自己即将投放出去的情感能不能得到稳固的回应。
“你从哪儿来?”封季同单刀直入。
一个不可能识字的哥儿能写出一手好字,史无前例的栽种出蘑菇,冲破世俗观念设计让襄哥儿不惜自毁清白逃出虎穴,这一切都不在他所闻所见的范畴之内,郁屏的行事作风与封季同所了解到的那个人截然不同。
总之这人似个谜。
别人兴许不会察觉,但封季同是经历过重生的人,什么怪谈在这之后都显得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