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尉迟伽断喝一声,无比意外的看向了山下。
吴堂主豁然抬头,眼神格外的复杂。
尉迟伽定睛看了看,不禁唏嘘的轻叹了一声,“原来是你小子,你都这么老了?”
“末将当年就比将军年纪大,如今确实到了显老的年纪。”吴堂主微微笑着,感慨道。
尉迟伽的脸色忽然一冷,喝问道:“你从贼了?”
“末将也是……是不得已才……”吴堂主不禁有些心慌。
尉迟伽一声断喝,让他顿时好像回到了当年在军中的时候。
“不得已,当年有多少的兄弟不得已战死在了沙场上。”尉迟伽怒喝,“你从贼便罢了,毕竟贱民生计难寻,混口饭吃,我也可以理解,可你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末将虽然从了贼,但从未做过丧尽天良的事情!”吴堂主喊道。
“你还敢狡辩?”尉迟伽怒不可遏的喝道。
这可是他当年的部下!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们鹰嘴岭从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不要乱扣黑锅!”黑翁忍不住娇声喊道。
她虽然不知道这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她不容许别人污蔑鹰嘴岭。
“你是鹰嘴岭的人?”尉迟伽面色缓和了一些,问道。
吴堂主说道:“末将等人当年走投无路,便跟着南将军一起在这山中落了草。南将军就是这丫头的父亲,他跟末将都是汉中人氏。”
“这我知道,你说的是南文乐吧?那老小子可还欠着本将八十两银子,这么说来……”尉迟伽扭头看向了被倒吊在树上的黑翁,“我听说鹰嘴岭的老寨主死了,南文乐那老小子……没了?”
吴堂主面上浮现一抹沉痛之色,轻轻点了点头,“南将军前不久,没了。”
“将军容禀,我们虽然在鹰嘴岭落了草,但这些年里伤人性命都是有因有果的,更未干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大将军当年的教诲我等不敢忘怀。”
“落草,也只是不得已寻个安身立民之地罢了。”
尉迟伽面色间多了些许的宽慰,颔首说道:“此事我会弄清楚的,我方才以为你落草在了虎王山。你先回去吧,既然是南文乐那厮的闺女,我自然不会让她出了什么岔子。”
“将军,不能放人吗?”吴堂主诧异问道。
他以为交情谈到这个地步,什么话都该好说了。
“不能!”尉迟伽摇了摇头,“本将只是听令行事,多的你就不要问了,我保这丫头没事。你先回去吧,此间事了,我会派人将这丫头送回去的。”
黑翁也本以为自己要解放了,结果论了半天袍泽之情,竟然还是不放人。
她忍不住喊道:“喂,我吴家叔叔是你当年的下属,你也不放了我吗?你好无情啊!”
“少寨主,既然尉迟将军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缘由的,还请少主先忍耐片刻。”吴堂主急忙劝说道。
虽然他也不是很放心,毕竟时过境迁,人心是会变的。
可他方才只是看了一眼山上的阵地就知道,想强行救人根本不可能。
“那……能不能把我正着吊?这样子很痛的!”黑翁无奈的接受了暂时离不开的宿命。
反正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她的小命应该不至于有什么问题。
“将她放下来吧。”尉迟伽吩咐道。
“喏!”
“多谢叔父。”黑翁立马十分乖巧的说道。
尉迟伽会心一笑,南文乐的闺女,多少带点儿她爹的影子。
“叔父,你是不是要请示那个小白脸啊?他看着那么年轻,您怎么以他为尊啊?要不然您跟我们上鹰嘴岭得了,我们自给自足,自由自在。”黑翁被放下来后,扭着快僵硬了的手腕,笑嘻嘻问道。
尉迟伽笑了笑,“小丫头,可不要蹬鼻子上脸。若是叫我家公子得知你叫他小白脸,你恐怕就走不了了。”
秦枫虽然年轻,可却不是其他的年轻人能比较的。
口衔天命出生的皇子,本就是这世间极为尊贵的几个人之一。
黑翁吐了吐舌头,“是侄女失言了,那他……人呢?”
“护送商队去了,大概明日便能回来。”尉迟伽说道。
“他竟然亲自去护送商队。”黑翁有些惊讶的嘀咕了一句,眼睛一眨,忽又说道,“叔父,要不然我们帮您先把虎王山灭了吧?”
应三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