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圣霆轻笑,“那就等你好消息。”
“你打听谢振涛做什么?”
“杉临资本这几年风头挺盛,投资的几个项目都上市了,正是市场认可度最高的时候,我怎么能放任他进溱岛和梁训尧合作?”
梁颂年蹙起眉头,“你想怎么做?”
邱圣霆顿住,笑了声,明显有所保留:“那就看你给我带回来什么好消息了。”
他在试探。
梁颂年能听出来。
邱圣霆虽然自以为是,又愚蠢至极,但他多年浸淫在家族斗争中,对忠诚与背叛有着极高的敏锐度,虽然也开了口风,透出一星半点以示诚意,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成年人之间,纵是至亲,都很难有百分百的信任。
为了从邱圣霆口中套出更多,他得给邱圣霆一些实际的好处,而不是撒娇和若即若离。
放下电话后,他犹豫再三,还是给陈助理发去消息,问他知不知道梁训尧和谢振涛在香港秘密会见时,都聊了些什么。
陈助理很快回复:[不好意思,三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梁总和谢先生是单独会见的,两边的助理都没有陪同。]
意料之中,梁颂年输入:[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梁训尧?]发送之前又删除了。
让陈助理去问,实在强人所难。
陈助理再得梁训尧的重用,也只是助理,只做自己的分内之事,贸然询问梁训尧,必然引起梁训尧的怀疑。
于是回复:[梁训尧在办公室吗?]
陈助理:[在的。]
给梁训尧打电话,对现在的梁颂年来说,是一件需要做心理准备的事。
尽管半年前,他还可以在梁训尧开会时肆无忌惮打去电话,催他快点回家给自己做饭,也可以在凌晨时分一通电话打给梁训尧,说:哥哥我失眠了,你现在过来陪我睡。
现在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拨通了号码,短暂的等待过后,梁训尧的声音从听筒传了出来。
“年年。”
他的声线总是低沉的,说话不疾不徐,情绪淡淡,似乎对一切都没什么兴趣,只有轻唤“年年”的时候,才像个有情绪的正常人类。
乍然听到梁训尧喊他的名字,梁颂年的心还是会发热。
怔忡了片刻,开门见山地发问:“我想知道,你上次在香港和谢振涛聊了些什么。”
其实他明白,哪怕是他和梁训尧的关系,也不能随意透露商业秘密,因此没抱希望。他只想接收只言片语,用来误导邱圣霆。
结果梁训尧全无防备,直接回答:“他想在棕榈城投资虚拟电厂,还有引入他的团队为棕榈城整个的绿色交通网络提供规划建设,前者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后者我还在考虑。”
梁颂年愣住,“你干嘛都告诉我?”
“你问了。”
梁颂年觉得不可理喻:“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会不会透露给别人,你怎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好歹还是一个集团的总裁,你是不是忙昏了头?”
电话那头传来梁训尧低低的笑声。
“你笑什么?”梁颂年登时火大。
“没笑。”梁训尧用哄小孩的语气安抚他,按他说的重新问:“好,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梁颂年不喜欢情绪完全受梁训尧牵引,冷声说:“你应该问我,我要透露给谁。”
“邱圣霆,是吗?”
梁颂年愣住,呼吸愈发急切,他知道梁训尧早就看穿他了,于是恼羞成怒,高声说:“你是觉得我不可能透露给他?你觉得我不可能背叛你?我告诉你,我就是帮他打探消息的,他想知道——”
“他想不想知道,我无所谓,”梁训尧轻声打断他,“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