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矜玉听着男人拙劣的谎言,面上笑着,她伸手,漂亮的细指一点点抚过发簪,声音柔软而缓慢,
“程公子对小姑没有超脱朋友之外的情意,那对谁有?”
没想到,她竟然问得如此直接。
“我……”
已经猜出她探听的言外之意有可能是什么,但他还是不敢贸然表露,万一有诈,那可怎么办?他是要赌,但要赌得很谨慎,一言一行都不能出错。
“是对程公子想要赠送的,这支发簪的主人有吗?”
她越来越直接了,甚至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唇边的笑意加深。
他还是不敢出声表态,只是在撇过头的时候,轻轻点了点。
看到男人的反应,蒲矜玉越发笑得弯了眼睛。
余光瞥见女郎的笑容,他的心可算是勉强落了一点点,再见她将发簪收了起来,程文阙的心安定了大半。
“多谢程公子相送的发簪,跟上次的胭脂一样,我很喜欢。”
她提到了胭脂水粉,程文阙越发安定了。
果然,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不论男女,但他的确就是要她偷。
如果她不偷的话,他科考一旦不中,就没有退路了。
他不能去赌晏明溪对他的那一点点好感,不只是因为他本身就不想做赘婿,更因为那么多年早就受够了寄人篱下的生活,不想再被人摆在明面上嘲讽诟病。
其次,高门大户择女婿,定然要挑选门当户对的世家公子,他如果科考中了榜,还有可能会让晏家赏识,但若不中,所有的一切都将落空,他赌不起。
若是能够跟蒲挽歌有所往来,她必定会成为他的人脉,他的跳板,以及他的…退路。
母亲在兰陵欠的高利实在太多,就算是他中榜当上官,也不知道要还到猴年马月,蒲挽歌是世家嫡女,又是晏家的当家少主母,她不会缺钱的,即便是手指头缝漏出来的那么一点,也绝对足够了。
给她的胭脂水粉还有发簪花了他不少积蓄,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上次的胭脂水粉少夫人用完了吗?”他看着她。
蒲矜玉点头又摇头。
程文阙不解,蒲矜玉解释道她很喜欢,但又舍不得,“便亲自收起来了。”
“少夫人喜欢只管用,过些时日我再赠送。”
“好啊。”她笑,眉眼弯弯的,看得出来她十分愉悦。
“……”
蒲矜玉没有待多久便离开了。
晚膳过后,程文阙收到了她派人送来的一应物件。
表面看多是一些寻常用物,可当他翻到下面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一些科考所需的重点策论书籍,还有历年的科考题卷,上面均有标注,落笔字迹无比齐整漂亮。
除此之外,还有一身衣裳!
他往外看了一眼,背过小丫鬟们偷偷丈量了尺寸,是他的。
看到这些东西,程文阙的脸上渐渐浮现出轻松的笑意。
看来,这步棋走得不错,可用。
另外一边,小丫鬟给蒲矜玉回话,说东西已经给程文阙送去了。
“都收下了吗?”蒲矜玉在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