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不关己的矛盾,叫众人看得兴味盎然。
顾衍誉被戳中大庆无天铁的痛处,登时拍案而起,指着对方道:「胡守盟,我跟你打。」
「听闻你在云渡大挫我兄长的锐气,我今日偏要看看,离开你的天铁兵团,你还剩几斤几两。」她眼中灼热,气势惊人,又有一种小孩儿似的娇蛮,朗声道:「赢了我,再说别的。」
「胡守盟」被激起气性来:「就凭你?」
他轻呵一声:「姑娘,劝你一句。你有旁人为你挣来的赫赫威名,悄麽声收下就得了,自己要出来现眼,万一让人看出本人是个绣花枕头,将来哭都来不及。总不能是指望着你身边那位高手,再帮你挣个虚名吧?」
顾衍誉的愤怒被彻底点燃,直接扭头向哈泰:「羌虞王,事关尊严,今日我与胡守盟必定要一战,借贵宝地一用,得罪了!」
有人自己想表演猴戏,看客半点儿都不想拒绝。
哈泰对她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甚至心情很好地把面前一碟点心往那图的方向拖了拖,方便一起吃东西看戏。那图看了他一眼,眼底有不易察觉的忧伤。
「胡守盟」拧着眉头站起来:「那就打,输赢怎麽算,要立生死状麽?」
顾衍誉倨傲地将他上下打量,又看看上座的人。她虽怒火中烧,到底没完全失去理智。
「定三局如何?」顾衍誉道,「在羌虞的地盘上,你我也别太喧宾夺主,今日大家不是为看我们争个高低来的。把主人家放在一边,我们打上了,未免太失礼。」
话很有理,但其实客人心里没那麽在乎礼数不礼数。
看完了平海侯献媚,再看两人互啄,这一趟来得简直不要太值。
顾衍誉指着外面,那里如小山一般挺立的,是哈泰的护卫:「船头有两个羌虞武士,一看便知是个顶个的高手。我们一人单挑一个,各算一局,点到为止,输赢由主人定夺。也让诸位欣赏一下大庆武术,胡小将军可别丢了你祖上传承的脸。」
「胡守盟」轻「哼」一声:「我看会丢脸的只有你。」
顾衍誉冷冷一笑:「第三局,你我对打。输的人跪下磕三个响头。」
「就这样?」
「那你说。」
「胡守盟」完全是个被激起凶性的二世祖,残酷笑道:「我若输了,我的刀给你。也让你摸一摸这大庆没有的宝贝。」
顾衍誉面色一变,眸中生寒,她死死盯住他,解下颈间挂着的戒指来:「我用顾家跟你赌。我如果输了,你就是顾家家主。你能赌上什麽?」
「胡守盟」气势上不允许自己输半点,咬牙切齿:「我把云渡所有的羌虞刀双手奉上。」
四座皆惊。
一场二世祖之间的相互挑衅,怎麽就到了这麽个地步?
赌太大了。
然而细想想,好像没有半点危害到羌虞。
年纪大点儿的都不由庆幸,得亏这种败类不出在自己家,不然做长辈的只怕随时要气到昏厥,连看平海侯都有几分同情。
而上座的平海侯始终一言未发,只是微微拧着眉,眼中蓄着不耐和厌倦。看上去父女关系也很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