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的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沈清悦站在房间中央,指尖冰凉。父亲的保险柜……那里面的东西对她而言是无价之宝,是支撑她走过至暗时刻的精神慰藉,但对于外界,不过是一堆“废纸”。谁会费尽心机,甚至动用信号屏蔽去窃取它们?
除非……父亲真的留下了什么,是她之前忽略的,或者,是有人认为他留下了什么。
她快走到书桌前,打开加密平板,尝试通过其他备用链路接入银行系统,但核心区域的干扰依旧存在,只能看到外围模糊的监控片段——几辆无牌黑色轿车曾在那段时间异常停留。
陆北辰会怎么做?直接派人过去?与银行高层交涉?还是动用一些……更非常规的手段?她现自己对这个“合伙人”的了解,还远远停留在表面。他的“马上处理”,背后代表着怎样的能量和方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二十分钟后,她手中的新手机屏幕亮起,是陆北辰的加密通讯请求。
她立刻接起。
“人跑了。”陆北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深夜的沙哑和冷冽,“保险柜被专业工具破坏,里面的东西……有翻动痕迹,但没有丢失任何明显物品。”
没有丢失?沈清悦蹙眉。这更奇怪了。闯入者冒着巨大风险,难道只是为了“查看”一下?
“银行方面的监控呢?”
“被干扰的那段时间一片空白。之前的影像显示是三个专业手法的人,反侦察意识很强,没有露出正脸。”陆北辰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凝重,“但他们离开时,其中一个人的袖口,蹭到了一点保险柜边缘的灰尘,实验室初步分析,里面含有一种非常罕见的、用于高端精密电子元件焊接的惰性金属微粒。”
精密电子元件焊接?沈清悦的心猛地一沉。父亲的遗物里,唯一能和这个扯上关系的,只有那块老式怀表!难道他们的目标,真的是那块看似普通的怀表?
“我父亲的怀表……”她声音干涩。
“我的人正在赶去的路上,会以评估损失的名义,第一时间检查那块怀表。”陆北辰显然和她想到了同一处,“在你拿到它之前,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块表的存在,包括我派去的人。”
他的谨慎让沈清悦稍微安心,但疑虑更深。“他们为什么要找这块表?它看起来很普通。”
“现在看来,它可能并不普通。”陆北辰冷静地分析,“有两种可能。第一,你父亲在里面隐藏了某种信息或微型载体,连你都不知道。第二,这只是对方释放的烟雾弹,目的是打草惊蛇,让我们自乱阵脚,或者……试探你的反应,看看你是否知道这块表的秘密。”
无论是哪种,都意味着局势比预想的更复杂。对手的触角,似乎比他们已知的赵家更深,行动也更诡秘。
“我明白了。”沈清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会重新梳理我父亲留下的所有物品清单和笔记,看看有没有其他被忽略的线索。”
“嗯。”陆北辰应了一声,随即语气转为命令式,“今晚的事情,对外严格保密。安娜会处理银行那边的官方口径,定义为未遂的盗窃案。你这边,正常作息,不要表现出任何异常。”
“好。”
通话结束。沈清悦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看着远方天际线泛起的微弱晨光。一夜未眠,她却毫无睡意。危机感如同冰冷的雾气,渗透进这个看似安全的堡垒。
父亲的死,长青的破产,真的只是商业倾轧那么简单吗?这块突然被盯上的怀表,又将引出怎样的秘密?
她回到书桌前,调出存储在云端的、父亲所有遗物的高清照片和清单,开始一帧一帧地仔细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尤其是那块怀表的各个角度照片,她放大再放大,试图找出任何不寻常之处。
时间在专注中流逝。清晨六点,天色已亮。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是秦风。他带来了早餐,以及一个密封的金属箱。
“沈小姐,这是银行那边送过来的,您父亲保险柜里的所有物品,陆总吩咐直接交给您清点。”秦风将金属箱放在桌上,“银行方面对于安全漏洞深表歉意,并承诺会加强安保,赔偿事宜后续会与您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