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絮看着她发来的信息,约她听音乐会。在她印象里,韩辛卯从来没有出现在这类场合。
不管怎麽样,韩辛卯愿意主动约她,都足够让她受宠若惊。说不定是看她跟文绘瑾割席,认为她懂事呢。
到了当天,薛英泽送程絮去音乐厅,在休息室见了韩辛卯,笑问:“烁总没来送?这不合格了啊。”
韩辛卯礼数周全的跟薛英泽握了手:“他忙,这几天不在越港。”
薛英泽点点头,转头看了看程絮,说:“那你们好好玩,几点结束,我过来接你们。”
几个人正说这话,文绘瑾进来,韩辛卯招了招手,程絮和文绘瑾一见,脸上都愣了愣,连薛英泽也微微扬眉。
韩辛卯只说:“你们认识吧。我虽然跟文绘瑾是校友,但很多年不见,我也没什麽时间社交。上次见她还是跟丁烁来看慈善演出。”
薛英泽看两人似乎都没反应过来怎麽说话,开口笑说:“都认识,之前有酒局,都还一起玩,那次丁烁也在呢。”
韩辛卯笑着点头:“我平时太忙了。确实没时间联络感情。”
薛英泽走後,程絮和文绘瑾心思各异的经历了这场微妙的社交。
结束後,薛英泽来接程絮,问韩辛卯:“我顺路送你回去?”
“不麻烦薛总了,刘栋马上就来了。”韩辛卯笑着回。
薛英泽点点头,他知道刘栋是丁烁的助理,于是跟程絮先行离开。
文绘瑾还穿着黑色的演出服,坐在她对面,低着头怕看她似的。韩辛卯不说话,她似乎也不敢说。
韩辛卯放下手机,问了句:“之前丁烁来找过你。当年的事,能过去了吧。”
文绘瑾脸上一下子烧起来,只是点了点头。
“觉得委屈吗?”她随手拨了拨手机上一个木制的瓶形小挂坠,还是丁烁非得给她挂的,那男人说是出差的时候,客户带他去一个名气很大的庙里,他求的利姻缘的物件,大师开过光的。韩辛卯每次关注到这个小挂坠,都难免会笑。
她回过神接着对文绘瑾说:“委屈也不敢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在网上偷偷写,被人发现,还要反过来给我道歉,又被人孤立。文绘瑾,这麽多年,你还是这麽没出息。”
文绘瑾将嘴唇抿的发白。
韩辛卯语气平静又不容反驳:“擡起头看着我。”
文绘瑾肩膀都颤了一下,韩辛卯看着她的眼:“今天我让程絮也来,不全是为了帮你,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件事被程絮太沾上。”
说着她又拨亮手机,对着文绘瑾点了点屏幕,笑说:“你看看程絮的手段,你学得会吗?”
文绘瑾看着是朋友圈,她也打开来看,程絮的朋友圈发的是两张音乐会的入场券,配的是“很棒的演出,谢谢辛卯的票,改天要请她吃大餐才行呢。”
文绘瑾吸了口气。她学不会。
韩辛卯微微擡下巴看着她:“要我给你提供一张合影吗?”
她既然这样说,文绘瑾自然不再去问“可以吗”这种废话,点点头“嗯”了一声。
于是几分钟後,文绘瑾的朋友圈发了一张跟韩辛卯的合影,她手边放着小提琴,另一只手挽着韩辛卯,配了句“谢谢辛卯来捧场。”
韩辛卯端水大师似的,两边都点赞。
平时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来琢磨这点闲事,但不是不会,职场上杀了这麽多年,女人的社交圈对她来说,都不必她拿出来百分之一的心力来应对,她志不在此。
提一把文绘瑾,点一下程絮。于豪门名媛圈子里,是一副两边都没有亲疏分别的模样。
而後很长一段时间,韩辛卯在那个圈子里,只偶尔跟丁烁在一些场合简单露个面,倒不见她跟任何人有什麽亲密的交情。
她出现在一些地方政府经济新闻里,都比出现在豪门社交场合,要多得多。
只是这件事,让程絮越发心神不宁,患得患失。韩辛卯那样处理这件事,明摆着不想跟她有太多粘连,她前面跟文绘瑾割席,後面文绘瑾就被韩辛卯捞起来。虽不至于说被打脸,起码也让人看来,她跟韩辛卯也并不是很熟。
薛英泽对她不能说是不满意,只是不像以前那麽上心。她想,是不是觉得她没什麽用了。但她又不敢问。
还是薛英泽有一次在酒局上,看她听到他跟丁烁提起韩辛卯,神情恍惚着,低声问她:“怎麽了?”
清吧里,酒水不会轻易醉人,但是程絮像是喝醉了,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工作上当不了左膀右臂,社交上也不行。”
薛英泽听得愣住,还没来得及皱眉,程絮凑上去吻她:“不要拿我跟辛卯比好不好,她那样的人,连丁烁在她那里都要吃些苦的,哪有几个人比得上?”
薛英泽轻轻吐了口气,将人搂了一下:“说什麽傻话,别想那麽多。没有的事。”
程絮“嗯”了一声。
原城的项目,尽调一旦开始,韩辛卯总要时不时往那边跑。
在这之前,她随丁烁回橡木公馆,见他的父母。
奶奶回上棠了,丁钧住校,这次家里是父母,还有他二哥丁煜。
韩辛卯第一次见他父亲,难免好奇,因为从丁烁口中得到的信息是,他父亲会一言不合就揍他。
但是韩辛卯看来,也不像是暴君的样子。
饭後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