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桓城玉此次冒险潜入局势复杂的沧盐州,最重要的任务之一,便是去执行这项特殊的“买官”计划。他携重金十余万两,通过可靠的中间人秘密运作,上下打点,终于成功“买”下了沧盐州府千寻城县衙的主簿一职。
这个职位,官阶不高,位于权力金字塔的底层,却因其身处机要,负责文书往来、档案管理、赋税户籍资料整理等具体事务,正是窥探沧盐州真实情况、结交底层官吏、悄然埋下暗桩、收集各方情报的绝佳位置。
这个用真金白银、通过并不光彩的途径换来的主簿身份,将是他令狐蕃离踏入沧盐州那片未知土地的第一步,是他们深入了解这片土地之上所有疮痍与潜力的便利之门,更是未来尝试撬动、乃至最终夺取整个沧盐州实际控制权的、一个隐秘而关键的翘板。
与此同时,月初也将与他们同行,他的目标,则是回到那片承载着他童年记忆与家族悲剧的故地,寻访可能尚存的旧部,尝试重建在那场动乱中衰败零落的神火山庄,以此作为另一股潜在的力量支点,在沧盐州错综复杂的局势中,为他们增添一份筹码。
…………
夕阳如同一位技艺精湛的画师,将天边堆积的云彩烧成一片绚烂夺目、流光溢彩的锦缎,整个涂山都笼罩在这种温暖而略带伤感离愁的瑰丽暮色里。
明日,便是正式启程,奔赴未知前路的日期。
令狐蕃离独自站在自己那间即将告别的静谧小院中,深深吸了一口傍晚微凉而清新的空气,试图将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稍稍压下。他手中提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竹编食盒,里面是他今日难得挤出片刻闲暇,凭着记忆中最熟悉的味道,亲手制作的、还带着些许温热气的红豆糕。
红豆被他耐心熬煮得沙软细腻,糖量放得恰到好处,是他无数次观察后确认的、她最偏爱的清甜度。他想在离开之前,无论如何,再去见她一面。有些话,纵然千头万绪,难以启齿,也不能就此永远沉默,埋葬在心底。
他仔细整理了一下因忙碌而略显褶皱的衣袍,正要将心中演练了无数遍的言辞再次默念一遍,然后举步迈向那个他一个月未曾踏足的方向。然而,就在他脚尖将动未动之际,小院的木门却“哐当”一声,被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用力从外面猛地推开!
一道如火般炽烈、带着滔天怒意的身影,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正是雅雅
她俏脸含霜,一双漂亮的狐狸美眸瞪得溜圆,仿佛要喷出火来,胸脯因极度的气愤而剧烈起伏着,周身散出的凛冽寒气几乎要将小院中流动的空气都冻结成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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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蕃!离!”
雅雅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喊出他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被至亲之人欺瞒到最后才知晓真相的愤怒、委屈,以及一种被抛弃般的恐慌,
“你给老娘说清楚!还有东方月初那个臭蟑螂!你们是不是要走了?!是不是要背叛涂山,投靠那些该死的道盟去了?!”
她显然是被有意无意地瞒到了最后关头,直到今日,才可能从某个不经意的渠道或仆从的闲聊中,得知了两人即将离去的确切消息,此刻如同一只被狠狠踩了尾巴、彻底炸毛的猫咪,竖起了全身的防备,要来讨个说法。
令狐蕃离看着她这副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模样,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这一关终究是躲不过去。他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食盒轻轻放在旁边的石桌上,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显得平和、耐心,以免进一步刺激到她激动的情绪:
“雅雅姐,你冷静点,先听我说。我们不是叛徒,更不会投靠如今那个腐朽不堪的道盟。”
“那你们为什么要走?!为什么都要走?!”
雅雅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声音因为情绪失控而显得有些尖利,“当初你们被人族害得那么惨!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是涂山收留了你们!给了你们安身立命之所!姐姐对东方月初那臭小子那么好!容容对你……对你更是……你们现在翅膀硬了,本事大了,就要一起飞走了?这不是背叛是什么?!你们把涂山当什么了?!把我们当什么了?!”
面对雅雅连珠炮似的、夹杂着伤心与愤怒的质问,令狐蕃离只能按下心中的纷乱,更加耐心地解释,试图将他们的初衷和不得已传达给她:
“雅雅姐,我们选择离开,正是为了不再让世界上出现更多像我们当年一样,被迫害、被欺凌、无家可归的‘我们’。正是因为见识过道盟的腐朽,经历过世道的不公,我们才更需要走出去,去亲眼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疮痍与根源,亲手去尝试改变那些不合理的规则。这并非背离涂山,恰恰相反,这是以另一种更直接、更深入的方式,去守护涂山一直以来所代表的平等、共治理念,去守护那些在乱世中挣扎、需要我们伸出援手的无辜生灵。”
他一边专注地解释着,试图安抚雅雅激动难平的情绪,一边下意识地跟随着因愤怒和焦躁而来回踱步、无法静止的雅雅移动着脚步。
不知不觉间,竟被她带着,离开了暂时栖身的小院,穿过几条两人都无比熟悉的、落满夕阳余晖的石板小径。等到令狐蕃离猛地回过神来,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时,才现他们已经来到了涂山那棵巍峨擎天、散着古老而磅礴情力、被视为涂山象征的苦情巨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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