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城玉至今,所学所思,无一日不盼能遇明主,行经天纬地之业,立万世太平之基。既已誓跟随主公左右,主公有所需求又怎可退避三舍!主公意在涂山钱庄改革,是为一始。此等壮举,城玉若能附骥尾,参与其中,纵使肝脑涂地,百死无悔!”
听见桓城玉效忠式的誓言,令狐蕃离注视着他,心中激荡不已。这位自从那日“大一统”“定于一”之行后,便称呼他为主公的青年,终于在此时此刻完全向他表达心意。
根本不需要那张纸笺,一点都不需要。令狐蕃离在此时此刻完全明白,自从那日他说出大一统的字眼,表达出自己的志向开始,桓城玉便会至死不渝的追随他,直到他们真的做到理想的那样——
令狐蕃离抽出自己要去摸纸笺的手,转而一把扶起桓城玉。
“此等翻覆格局、重塑乾坤之谋,需胆魄手腕,更需心意相通之执棋者!”他声音低沉有力,充满托付,“城玉,你可愿入此局中,与我同执这翻云覆雨之棋么。”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桓城玉说着,顺着令狐蕃离的手直起身来。
“主公!您胸中有多大搅动风云、重塑山河的胆略,城玉腹内,便有多大算尽阴阳、运筹帷幄的谋略!愿为主公宏图,蹈火赴汤!”
“胆略…谋略…”
令狐蕃离低语,猛地伸手,紧紧抓住桓城玉的手臂,炽热的信任透过布料传递:
“好!得城玉此言,钱庄之变,势在必行!”
在这一刻,令狐蕃离完全明白了那种历史上特有的,君臣之义的感受。而这最终也促使着他说出那一句话——
“我得城玉,如鱼得水。”
………………
两人继续前行,夜风拂面,带着一丝凉意。出涂山城后,逐渐的,当远处李家的灯火逐渐明亮,令狐蕃离便将手中的食盒递给桓城玉:
“这里面是些吃食,你带回去,给王大娘一家添些菜吧。我便不去了。我去了,大娘又要为我操劳,反而打扰他们一家吃饭。”
桓城玉接过,微露暖意:“那城玉替他们,谢主公记挂。”
说完,他提着食盒,并未前行而是转身将目光投向远处涂山主峰在夜色中朦胧的轮廓,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虑着什么更深层的东西。
他再次开口,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凝重,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清醒:
“主公,然而,钱庄革新,纸币通行,分权设署,自然要循序渐进,急不得……一切雷霆手段,看似周全,然若根基不牢,终如沙上筑塔,经不起风浪。”
令狐蕃离侧目看向他:“根基?城玉所指是?”
“律法!”
桓城玉吐出这两个字,重若千钧,在寂静的山谷之间仿佛激起无形的回响。
“现行的《涂山金律》,乃百年陈规,于钱庄之管理、伪造之惩处、汇兑纠纷之裁决、或语焉不详,或量刑畸轻,或全然空白!以此等朽木为基,如何支撑即将拔地而起的摩天大厦?”
“再者,倘若一日纸币行,这样的法律又如何震慑那些必然闻风而动、试图伪造纸币、扰乱兑付、浑水摸鱼的魑魅魍魉?此外,主公提议的科举制式,以及甄选手段,也需要名正言顺、无可指摘的刀锋与刑典……”
“律法……”令狐蕃离咀嚼着这两个字,心头豁然开朗。“你所言极是!是我思虑尚有疏漏。不过,且为之奈何?”
“如问律法,涂山之内,可问洛姝!”
桓城玉声音朗朗,然而随即,他又话音一转。
“然而,主公也要知道,洛姝洛编纂,虽然精通律法,但是也略显僵化和死板……主公如果要和洛编纂讨论律法,恐怕要费一番心思。”
“不过,敢问主公,对于律法,是何观点?”
听到这里,令狐蕃离看向桓城玉,迎着他的目光,淡淡说道。
“很简单。”
“事随时变,法依时改。天下之事不难于立法,而在于——”
“法之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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