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得到他的心,那就要成为他身边最尊贵的女人。有着父亲和母亲的协助,未来怎麽也不会差。傅诗语如此安慰自己,却不曾想到半道杀出一个沈芸来。
看到祁无郁面对沈芸时眼底不经意流露的温情,不同于往常那虚假的表象,傅诗语知道,这分明是他对眼前女子喜爱到了极点的模样。
轻而易举便能得到她得不到的爱,甚至她的身份也……
上辈子的傅诗语无法接受这巨大落差,着了魔般想要置沈芸于死地,想着若是沈芸没了,那一切也该能恢复初始,却不曾想,没了月夫人庇护的她被喜欢的人施以剥皮之刑,活活痛死,这叫她如何不恨!
如果沈芸不曾出现,那她就是永远的相府嫡小姐,尊贵无比的凌王妃!
也幸好,如今沈芸的真实身份似还没人察觉。傅诗语眸中泪珠隐现,受伤不已地看着祁无郁道:“凌王哥哥,你这般对我,对得起我娘亲吗?”
既哀且怨的声音幽幽响起,祁无郁这才想起地上还有一个她般冷觑她一眼,一挥袖,道道气劲便化成几掌狠狠打在她的脸上。
傅诗语被打得头都偏到一边,双眸瞪得很大。
却见祁无郁阴沉的声线从他口中吐出:“我告诫过你,不要管我的事,你今天这一出,是当我死了是吗,嗯?”
傅诗语捂着红肿的脸颊,泪水簌簌地落。“你好狠!”她悲痛道,视线又转向沈芸:“她到底哪点好,值得你如此维护。”
沈芸触到傅诗语那满是怨恨的目光,作害怕状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男人怀里,那搂着她後背的手便倏然一紧,抚慰似的拍了拍。
傅诗语看着更觉气了。
男人森冷的目光看过来,那视线让傅诗语头皮一阵阵发麻。
“你还想要眼睛的话,就把你的眼神收敛起来。”他的唇角勾着冷冷的笑:“再过不久你就是凌王妃了,大度一点,芸芸不过一个侍妾,碍不着你什麽。你这模样,啧,着实丑陋。”
傅诗语看到他眼底暗藏的嗜血戾气,吓得连忙捂上双眸。
祁无郁转而对侯在一旁的原陶淡淡道:“带客人进来,别让她等急了。”
原陶应声退下,不一会儿,月夫人便阴沉着脸怒气冲冲闯了进来。
得知爱女偷溜出府,还在朱雀大街闹了一通被凌王府的人抓走後,她当即坐不住赶了过来,却在王府里被一衆影卫拦下。
这些影卫皆出自暗宫,曾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如今却完全不再听从她的号令,这让月夫人悚然一惊。
祁无郁瞧见她阴沉的脸色,却是微微笑了笑,说道:“夫人,那群奴才没有为难您吧。”
月夫人一看到地上的女儿,心下便是一痛,忙不叠抱起了她。此时听到祁无郁开口,她这才看向他,恨道:“你的奴才你自然知道。”
祁无郁悠悠道:“是啊,之前认不清主子的那些全都处死了,剩下的自然是忠心的。”
月夫人闻言,脸色愈加难看。她原是暗宫老宫主,後来将暗宫交给了唯一的弟子即祁无郁。便是她将权尽皆交了出去,那些影卫也依旧视她为主,可如今……!她总算知道这冷酷绝情的徒儿那日对她所说的那句後面会来找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这可真是她的好徒弟啊,青出于蓝胜于蓝。月夫人森然笑着。紧抱的女儿一直抽噎着可怜兮兮地喊“娘亲,诗语疼……”
月夫人狠狠剜了一眼坐在祁无郁怀中的沈芸,沈芸便只觉有道骇人视线倏然落在她身上,令她脊梁骨不由一阵发冷。
“无郁,你最好将这小贱种看得牢牢的,别给我弄死她的机会。”
月夫人不知,此话一落她怀中的傅诗语有一瞬惊得微微放大双眸。
祁无郁面色霎时一沉,面无表情道:“夫人,一个活着的凌王妃,还是死了的凌王妃,您也自己选一下。”
“——你!”月夫人恨得咬牙切齿:“你可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好弟子啊!”说完,便一拂袖怒气冲冲地走了。
沈芸擡起了头,看着月夫人离去的背影,哪怕在盛怒中也将怀里的女儿小心翼翼地抱紧了,生怕不小心碰到哪儿令她更疼。
这让沈芸无端想起了师娘,她的师娘也是这般疼爱她的师姐。两个面容近乎一样,性格却完全不同的女人在对待子嗣的时候并无什麽差别。
傅诗语将下巴枕在妇人的肩膀处,一双眼睛倏然对上沈芸,眼里晦暗不明。
回到丞相府,月夫人越为女儿敷着伤药,越是心疼不已。
傅诗语哭着道:“娘亲,凌王哥哥实在可恶,都怪那个贱妾,你一定不要放过她,为女儿报仇雪恨!”
月夫人神色幽深,眼里同样一派狠意:“女儿放心,为娘何曾放过那些欺你的人,更何况是那小贱种。”
傅诗语心下一定,向着她的月夫人,可真好啊。于是她搂着母亲撒娇道:“那我要她马上死,女儿一想到那贱妾,就痛苦极了。只要她活着一刻,女儿便痛不欲生一刻。”说着又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月夫人擦着她的眼泪,连忙哄道:“好好好,我儿莫哭,哭得为娘心都要碎了。”
当晚沈芸做了噩梦,梦里有道阴狠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渗人极了。她的眼角无意识地流下眼泪,不知为何,心痛得很。或许是想到了孺慕的师娘,也或许是想到了自身前途不明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