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七在第一次化气的时候,本命法器就有了雏形,当时他双手上都用灵气聚成了兽一样的爪子,显然是极度恐惧之下,照着笼子里冲他磨牙的东西长的。甘夜不得不承认,薛七还是保留了一点人性的,不然本命法器说不定就是一口锋利无比的钢牙了。
薛七师夷长技以制夷,把想要把他撕碎吞了的东西撕碎,笼门打开的时候连滚带爬地出去,沾了一身的血肉,趴在墙角呕酸水。
後来随着化气越来越熟练,他的本命法器也逐渐打磨成型,变得愈加无往不利起来,不过一对变成了仅左手一只,他被前辈看中,提溜去练刀,右手被长刀占了,爪子当然也就只剩一只了。
甘夜瞥见他在说前辈的时候,眼神没来由地一抖,八岁能徒手抓死三只饿狼的真豪杰此时像个小白菜,本来就清秀的眉眼一垂,顿时就有了种无助的脆弱感。
甘夜感觉要是他师尊见了这一幕,说不定会忍不住把薛七带回归兰殿锁起来。
然後他就看见薛七在走神时无意识地收紧左手又张开,寸来长的钢甲猛地弹出,寒锋“嗡”地蜂鸣着。
甘夜:“。。。。。。”
去你娘的脆弱感,这玩意儿真要是受了欺负只会反手给你一爪子。
薛七无知无觉地又把凶器收了回去:“总之教习们有挺多方法,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我那麽好的运气。和我一个村买来的我的族弟,被赶进了一个装有厉鬼残渣的秘境,他在绝境里化气杀了厉鬼,但惊惧过度,灵流肆虐,还没出来筋脉就被冲断了。”
这就是埋在薛七话里的,没能化气或化气失败的一小半了。
两人一时沉默,随後甘夜问道:“有个问题,无意好奇,纯属好奇,七兄要是不便回答就算了。”
薛七对他一向很客气:“甘先生只管问,只要我能答得出。”
甘夜试探性地问道:“你的灵心。。。。。。我师尊说你已经定心,那就是有成型的灵心了,不过我修为尚浅,以前替你治伤的时候居然没发现,那天被你震的时候也没看清楚。所以就想问问你,你的灵心是什麽样的?”
薛七偏头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一个超出甘夜认知的答案:“像云。”
甘夜怀疑自己吃新炼出来的丹药把耳朵药坏了:“像什麽?”
“就是天上的云。”薛七是个老实人,绝不会怀疑甘先生的理解能力,只会怀疑自己讲得不够清楚,他有点紧张地解释道:“不同时候不一样,不用的时候像晴天,没有云,正常用像阴天,从灵台里汲取灵力,像云一样聚成一团,如果灵力剧烈消耗,或是受了外力冲击,'云'聚不稳,灵力又会像下雨一样流走散开。”
甘夜自以为是个杂学大家,在同辈里算是博学,没想到被薛七这个一辈子只见过两吊钱的唬得目瞪口呆。
“七兄,”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其实没有固定的灵心?”
用时即聚,不用即散,对于邪魔外道来说,这也算是一种使用力量的手段,只是要想更进一步,灵心是需要不断打磨的,薛七连固定的灵心都没有,又谈何打磨精进。
然而薛七听後想了一下,一本正经地摇头:“它是固定存在的,只是聚散的形态不同,一会儿可见,一会儿不可见,但我能感觉到它,也能打磨它。”
甘夜思考了良久,选择接受这个看法,并在心里再一次感叹薛七不愧是乌衣逃出生天的第一人,别的邪修也就是琉璃弹子不够圆,质地不够干净,他不一样,他连球都没有,直接飘忽不定,如雾如云又如风。要不是知道薛七是个一本剑籍看不全的半白丁,他都要夸一句“这位道友灵心真是风雅无双”了。
不过说到了风雅,甘夜就自然而然拐了个弯儿到了风流上:“还别说,七兄你这灵心真有些意思,又是云又是雨,要不是知道你正经,我都忍不住想你这心里到底装的是修行还是云雨了。”
没想到正经的薛七一听完,脸就突然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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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薛七的真cp要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