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众王府守卫死守门内,血洒门前,破甲断刃,几近拼命,哪怕手臂血流如注,哪怕早已气喘力竭,也不退半步,只死死咬牙,抵住这片属于摄政王府的最后一道屏障。
&esp;&esp;门外厮杀如潮,马嘶人嚎,血腥味浓得令人几欲作呕。
&esp;&esp;乱军中央,张大将军怒目圆睁,银甲映火,狞光四溢。
&esp;&esp;他长剑出鞘,寒芒破风,一声怒喝宛如惊雷炸响:“杀!”
&esp;&esp;战马一声嘶鸣,他催马前跃,剑光如虹,直逼邢舟而去。
&esp;&esp;邢舟站在火光之中,双眸冷冽如冰凌,浑身浴血,衣襟猎猎翻飞。
&esp;&esp;他左手缓缓抽出腰刀,右手再拔长剑,双刃在手,冷光交织。
&esp;&esp;张大将军怒啸一声,凌厉攻势扑面而至。
&esp;&esp;邢舟身形如燕,向旁一闪便避开锋芒,反手一刀斜削,寒光咫尺逼颈。
&esp;&esp;张大将军骤然一惊,身形猛旋,手中剑荡开刀锋,火星四溅,却未曾料到邢舟招式变幻之快,几乎是在他防下那一刀的同时,右剑已如影随形,疾刺他的肋下。
&esp;&esp;“铛!”
&esp;&esp;一声脆响。
&esp;&esp;张大将军仓促架开,脚下却被迫后退数步,半边甲胄皆已崩裂,臂骨隐隐生疼。
&esp;&esp;他瞳孔微缩,这邢舟的身法、力道,竟丝毫不逊他这多年久经沙场的武将!
&esp;&esp;邢舟不留喘息之机,紧跟着如电扑上,双刃齐飞,一刀劈颅、一剑封喉,杀意浓烈至极。
&esp;&esp;每一招都是破绽中逼出的绝杀,每一式都带着亡命之决绝。
&esp;&esp;他不为胜,只为护下府中之人,只为一人安危,他便不顾生死!
&esp;&esp;张大将军瞬息被逼得连连后退,手腕震麻,心中惊怒交加,厉喝:“来人,杀了他!”
&esp;&esp;四周早已围拢的大批士兵登时如狼群扑来,剑戟齐出,长矛密织成死网,直取邢舟周身要害。
&esp;&esp;邢舟冷眼望去,黑发飞扬,反手一挥,刀光横扫,叮当数响,他以一敌十,快若鬼魅。
&esp;&esp;有人刺他小腹,他翻身跃起,凌空劈刀,一刀削落敌首。
&esp;&esp;有人斜斩肩头,他侧身一旋,反剑刺入对方心窝,热血喷洒他半身。
&esp;&esp;更有人长矛直贯胸膛,他低身滑步,剑刃贴地回劈,血花伴着土屑炸开四溅。
&esp;&esp;他如暴风中的孤松,岿然不动,又似修罗杀神,披风踏火,杀气纵横。
&esp;&esp;“这这是人是鬼?”
&esp;&esp;有士兵心神俱裂,胆寒骇退,惊声而问。
&esp;&esp;“他是摄政王的死卫,昔日随军西征,能孤身入敌营取主帅首级!”有人惊骇低呼,“他,他是邢舟!”
&esp;&esp;“邢舟”
&esp;&esp;不知谁喃喃念出这两个字,随即寒意上涌,那是一个曾一夜斩尽敌营的活阎罗,是燕国皇子麾下最锋利的一柄尖刀。
&esp;&esp;而此刻,尖刀嗜血,尝到了血腥滋味的地狱修罗正浴血前行,无人能挡。
&esp;&esp;张大将军面色铁青,欲要提剑再上,邢舟却忽地一声暴喝,双刃一齐飞出,劈风破势,快如闪电,分别钉入两名扑来的副将咽喉。
&esp;&esp;他自己则欺身而上,如雄鹰掠地,猛然一掌劈中张大将军心口,将他生生震退数丈,撞倒三名士兵方才堪堪止步。
&esp;&esp;“谁敢再上前一步!”
&esp;&esp;邢舟立于尸堆血泊间,长发散乱,双目猩红,脚下横尸遍地。
&esp;&esp;他浑身浴血,如阎罗降世,语气森然。
&esp;&esp;四野寂静,杀声戛然而止。
&esp;&esp;夜风呼啸,吹散血腥,却吹不散这漫天的肃杀和恐惧。
&esp;&esp;张大将军仰天大喝一声,披发怒吼:
&esp;&esp;“还愣着做什么?!他一个人而已!杀了他!杀了他!!”
&esp;&esp;可再无一人敢动。
&esp;&esp;他们的脚步,皆被那一人一剑震慑住。
&esp;&esp;仿佛他们看见的不是一个凡人,而是一尊恶鬼,从地狱中厮杀出来,只为将忤逆者逐一送回黄泉。
&esp;&esp;殷红血液在地上流淌成线。
&esp;&esp;火光映照着邢舟被鲜血染透的挺拔身影,仿佛这天地之间,唯有他一人尚未倒下。
&esp;&esp;夜色如墨,火光映天,映得摄政王府前宛如炼狱。
&esp;&esp;绯云躺在榻上,伤口血流不止。
&esp;&esp;她面若金纸,唇色发白,呼吸微弱,整个人出气多,进气少,脆弱的仿佛是一片随时会被风卷走的落叶。
&esp;&esp;沈星晚死死抱住她,眸中泪意翻涌,指尖颤抖捧着她苍白的脸颊,声音几度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