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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心雨坠海时(第4页)

“别怕……”

那无声的两个字,像两颗滚烫的子弹,狠狠贯穿了林小雨冻僵的心脏。别怕?他在让她别怕?在她亲手引来的风暴将他砸得生死不明的时候?在她这个带来无尽灾难的“怪物”面前?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刺痛,让她几乎窒息。但掌心那枚贝壳散出的、固执的微光,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度,穿透了她冰冷的绝望。光……江屿……他还活着!这个念头像一根救命的稻草,瞬间拽住了她沉沦的意识。

不能死!他不能死!绝不能是因为她!

“江屿!坚持住!求你……”林小雨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和不顾一切的决绝。她猛地抬头,视线在黑暗中疯狂扫视,寻找通讯工具。手机!她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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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滚带爬地扑向书桌的方向,膝盖和手肘撞在散落的尖锐水晶碎片上,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却浑然不觉。手指在冰冷的地板上胡乱摸索,终于触到了那个熟悉的硬壳。屏幕碎裂了,但万幸,还能亮起微弱的光!

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冰冷的屏幕混合着血污,湿滑得难以操作。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稳住手腕,凭着记忆和那一点微光,按下了紧急呼叫号码——o。

“喂?o吗?救命!有人重伤!地址是……”她语无伦次地嘶喊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用尽胸腔里所有的空气才报出了完整的地址和情况,“被吊灯砸中头部!流了好多血!昏迷了!快!求求你们快来!”

挂断电话,她丢掉手机,几乎是爬回到江屿身边。借着贝壳微弱的光,她看到江屿额角那道伤口依旧在缓慢地渗血,脸色在微光下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恐惧再次攫住了她。

“江屿!江屿你听见了吗?救护车马上就来!坚持住!看着我!”她捧着他冰凉的脸颊,徒劳地呼唤着,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砸在他毫无知觉的脸上。

窗外,那场因她绝望而起的灭世暴雨,依旧在疯狂地倾泻。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声音密集得如同战鼓轰鸣。风在楼宇间穿梭,出鬼哭狼嚎般的尖啸。整个城市在风雨中飘摇,仿佛随时会被这无边的水世界彻底吞没。

时间在恐惧和等待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煎熬。林小雨紧紧握着那枚光的贝壳,仿佛那是连接江屿生命唯一的通道。她的另一只手,颤抖地、小心翼翼地按压在他额角伤口附近的干净衣物上,试图减缓那令人心碎的流血。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让她浑身颤。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永恒。终于,在狂暴的雨声和风声之外,一丝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声音穿透了厚重的雨幕,由远及近!

呜——呜——呜——

是救护车!那象征着希望和生命的鸣笛声!

林小雨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瞬间爆出一种近乎狂喜的光芒!她冲到窗边,不顾一切地拉开被雨水打得模糊的窗户。狂风夹杂着冰冷的雨点瞬间灌了进来,打在她脸上、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

楼下,刺眼的红蓝色光芒穿透厚重的雨帘,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旋转闪烁!一辆救护车艰难地冲破雨幕,停在了公寓楼下!

“这里!这里!”林小雨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楼下嘶喊,挥舞着手臂,尽管她知道下面的人根本看不见也听不清。她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想要去开门。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地上的江屿。在那微弱的贝壳光芒映照下,他紧蹙的眉头似乎极其轻微地……舒展了一丝。嘴唇无声地动了动,依旧是那模糊的口型,但她却仿佛清晰地“听”到了:

“别……怕……”

急救人员抬着担架冲上来时的嘈杂、混乱、询问……林小雨都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模糊不清。她的全部感官都集中在担架上那个一动不动、脸色惨白的人身上,以及自己紧握在手心、那枚染血的、依旧散着柔和微光的贝壳上。她像个提线木偶,机械地回答着医生的问题,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吊灯……砸到头……流了很多血……”

直到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再次响起,载着江屿和她,冲破依旧狂暴的雨幕,驶向未知的医院。车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仪器的滴答声和引擎的轰鸣。林小雨蜷缩在角落的硬塑料座椅上,浑身湿透冰冷,血污在浅色的裙子上洇开大片刺目的暗红。她紧紧攥着那枚贝壳,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贝壳的光,微弱却执着,映着她空洞而绝望的眼睛。那无声的“别怕”,像一句无法破解的魔咒,在她混乱不堪的脑海中反复回响。为什么?他为什么……不恨她?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浓烈得刺鼻,混杂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冰冷的绝望感。惨白的灯光从头顶倾泻下来,将长长的、空旷的走廊照得如同冰冷的金属通道。林小雨背靠着冰凉的墙壁,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湿透的裙子紧贴在皮肤上,带来粘腻的寒意,上面大片暗红的血渍早已干涸,像一块丑陋的烙印。

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手术室门上那盏“手术中”的红灯,像一只永不疲倦的恶魔之眼,死死地瞪着她。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伴随着一阵尖锐的恐慌,仿佛在倒数着某种无法承受的宣判。

她摊开一直紧握的右手。掌心躺着那枚小小的、染血的贝壳。即使在医院这惨白的光线下,它自身依旧散着那柔和、温润、如月光凝聚般的微光。光芒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穿透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她用指尖,极其小心地、一点一点地擦拭掉贝壳边缘凝固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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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壳的光泽在指腹下流转,温润如玉。她摩挲着贝壳光滑的弧面,目光落在断裂的半圈银色链环上,一个模糊的念头渐渐清晰——这原本,应该是一条手链?

“林小雨?”一个略显疲惫但温和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林小雨猛地抬头,像受惊的小鹿。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中年女医生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病历夹,眼神里带着职业性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医生!他……他怎么样了?”林小雨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急切地抓住医生的手臂。

“病人江屿。”医生低头看了一眼病历夹,语气平稳,“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硬膜外血肿,颅骨有轻微骨裂,右肩锁骨骨折,失血不少,好在送医还算及时。手术很成功,血肿已经清除,骨折也做了复位固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林小雨重复着这几个字,像是听不懂它们的含义,巨大的、失重般的虚脱感瞬间席卷了她,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她死死抓住医生的手臂,才勉强站稳,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沿着冰冷的脸颊滚落,“谢谢……谢谢您……”她哽咽着,语不成句。

“不用谢,这是我们的职责。”医生轻轻拍了拍她冰冷的手背,语气缓和了些,“不过,他还没脱离危险期,需要严密观察-小时,防止术后并症,特别是颅内情况的变化。另外,头部创伤的影响,包括意识恢复、肢体功能、认知能力等,都需要后续康复评估。现在麻醉还没过,暂时不会醒。你可以先去处理一下自己,换身干衣服,吃点东西。病人需要安静。”

医生交代完,转身离开了。走廊里又只剩下林小雨一个人,和那盏依旧亮着的红灯。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带来的虚脱感让她浑身无力。她靠着墙,缓缓滑坐到冰冷的椅子上,蜷缩起身体,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劫后余生的后怕和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她成功了?她把他从她带来的死亡边缘……暂时拉回来了?这个认知让她心头涌起一丝微弱的、不敢置信的庆幸,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和疑惑淹没。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那张照片……她的秘密……她的“罪孽”……等他醒来,他会怎么看她?那句“别怕”,到底是什么意思?

掌心的贝壳,光芒依旧柔和。她将它紧紧贴在剧烈起伏的胸口,仿佛那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那微光透过薄薄的衣衫,带着一丝奇异的暖意,微弱地熨帖着她冰冷的心脏。

江屿被转入重症监护病房(icu)观察。林小雨无法进去,只能隔着厚厚的玻璃墙远远地看上一眼。他躺在各种仪器和管子中间,脸色苍白,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像一尊易碎的石膏像,安静得让人心碎。她强迫自己离开医院,回到那个如同灾难现场的家。

清理的过程麻木而机械。她清扫掉满地的水晶碎片和扭曲的金属灯架残骸,擦洗地板上的血迹,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和雨水的气息。那张引一切的照片,静静地躺在狼藉的角落。林小雨看着照片上那个笑得无忧无虑的蓝裙子小女孩——小薇,还有背面那句“姐姐永远爱你”,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沉默了很久,最终没有撕掉它,而是将它轻轻夹回了那本《云物理学》里。

她无法入睡。一闭上眼,就是吊灯砸落的瞬间,江屿额角涌出的鲜血,还有他无声的“别怕”。她蜷缩在沙上,紧紧握着那枚贝壳,感受着它微弱却持续的光和暖,像抓住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窗外的雨,在她离开医院后,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城市浸泡在一片死寂的潮湿里。

第三天下午,医生通知她,江屿情况稳定,转入了普通单人病房。可以探视,但时间不宜过长,病人需要休息。

林小雨几乎是跑进病房的。脚步在门口顿住。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里投下一条条温暖的光带。江屿半靠在摇起的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总是盛满阳光的眼睛,此刻虽然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和一丝迷茫,却已经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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