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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雪盲尽头是晴天(第2页)

她轻轻笑了。她的声音很年轻,带着一种奇异的通透感,像冬天里冻得结实的冰凌,敲一下会出清脆的回响。“那就一起‘不喜欢’吧。这本我刚好读完,你拿去看。”

我们聊了起来,就站在高大的书架之间。聊布莱希特,聊图书馆新进的音频书籍,聊冬天怎么还不结束。她说话直接,不绕弯子,也不对我的失明表现出过分的怜悯或好奇。这让我松弛。

我说起隔壁那烦人的钢琴声,每天折磨我的耳朵。

她沉默了几秒,声音里带着笑意:“哦?说不定人家是在用音乐给你做康复训练呢?免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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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训练,再做下去我可能连听力都要失去了。”

她又笑。然后很自然地把话题转开。

我们开始像约好一样,经常在图书馆见面。通过声音和语言,一个模糊的形象在我脑中慢慢勾勒:她似乎总是比我早到,我听见她挪动椅子时,右边身子会有点不便的细微声响;她翻动盲文书页的度极快,远于我;她从不抱怨什么,对一切都有种近乎锐利的洞察和调侃。

黑暗让我对其他感觉变得敏锐,但我捕捉不到她任何阴郁的情绪。她像一块小小的、自给自足的太阳能板。

只有一次,我们聊起春天。我说,听说镇子后面山上的杏花很好看,以前没失明的时候没觉得多特别,现在倒想“看看”了。

她那边安静了片刻,然后说:“是啊,摸一摸花瓣,闻闻那个味道,大概比看见还清楚吧。”她的语气里有一种悠远的向往,“等春天真的来了,我们应该上山去看看。据说,失明的人,嗅觉和触觉会代偿性变得特别灵敏。”

“好啊。”我说。心里那一片死寂的黑,好像被这句话撬开了一条细缝,漏进一丝微弱的光。“等春天来了。”

我和夏阳,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盟友,对抗这漫长冬天的盟友。大部分时候,我们在图书馆聊天,偶尔,也会约着在镇上走走。她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总能避开那些不好走的路。

她从不试图搀扶我,只是在我可能要撞到什么东西时,简洁地提醒:“左前方有根晾衣绳”,“三步后有个小坎”。这种对待方式让我觉得安全,觉得自己还不完全是个废物。

我告诉她我开始用盲文写点东西,称之为“扎纸”,因为那感觉更像是在泄,而不是创作。

她说:“真好,我只会‘戳键盘’。”

“弹钢琴?”我下意识问。

“……嗯。”她应了一声,很快又说,“弹得很烂,邻居没来投诉我,算我运气好。”

我想起隔壁那可怕的琴声,深有同感地点头:“我隔壁那个也弹得惊天动地,看来烂琴技是普遍存在的。”

她在风中轻笑,没接话。

希望是个微妙的东西。当你彻底绝望时,反而平静。最怕的就是这种细小的、看似无意义的习惯和联结,它们像极细微的根,悄无声息地钻进冻土,让你开始对“以后”产生一丝飘渺的期待。

比如,和某个人约好,要一起去看看花开。

我开始更加留意隔壁的钢琴声。它依旧破碎,却似乎……流畅了一点点?至少,那段重复的旋律,错误越来越少。那背后固执的坚持,愈清晰。听着那琴声,我拿起锥笔,“扎纸”的时候,心里的烦躁少了,多了一种莫名的焦躁。像在等待什么。

冬天最冷的时候,空气似乎都要冻裂了。一场大雪后,琴声断了两天。

那两天,我坐立难安。黑暗变得格外难以忍受。我才意识到,那糟糕的琴声,不知何时,已成了我生活背景音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的缺席,比它的存在更让人窒息。

第三天下午,琴声再次响起。依旧是那段旋律,却意外地完整,一个错音都没有。它一遍又一遍地响着,单纯,执着,甚至透出一种笨拙的……温柔。

我靠在墙上,静静地听,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心里那个荒谬的联想再次浮现,并且疯狂滋长。图书馆里快的翻书声,对布莱希特的熟悉,右半边身体不便的细微声响,钢琴教程,盲文乐谱,还有这个名字——夏阳。

一个只有一只手的女孩,如何弹奏出需要双手配合的钢琴?哪怕只是一段简单的旋律?

不可能。我迅否定自己。这太戏剧化了,像烂俗小说里的情节。

可是,那个念头一旦生根,就再也拔不掉。

下一次图书馆见面,我装作无意地问:“你练琴……练得怎么样了?”

她顿了一下,声音轻松:“老样子,噪音制造者。怎么,想现场鉴赏一下?”

“有点好奇。”我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点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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