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一看就明白了,准时刚才吃多了。
俞盼吐了好一会儿,几乎把晚上吃的全吐了,脸色才稍微好看点,眼圈却红了,低着头不敢看沈砚舟。
沈砚舟没说话,沉着脸把地上和床单上的呕吐物擦干净,又去水房打了热水给俞盼擦脸擦手。
他从行李袋里翻出保济丸,去一楼热水间接了杯温水,“把药吃了。”
俞盼乖乖接过来,就着水咽了下去。
床被自己吐的东西弄脏了,俞盼只能去跟沈砚舟睡一张床。
等沈砚舟躺回床上,他才小心翼翼碰了碰沈砚舟胳膊,手指在他手里写着,“我错了,以後你让我停我就不吃了。”
沈砚舟看着他耷拉的脸,心里那点气早就没了,只剩下心疼。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放得很低,“不是你的错。”
是他的错。
明知道俞盼不知道饥饱,明知只要自己不松口,俞盼绝不会多吃,却还是纵容了他。
“是我的错。”俞盼比划完,起身跨坐在沈砚舟大腿上,像小时候那样,“以後你不让我吃,我就不吃了。”
“是哥的问题,哥没照顾好你。”沈砚舟慢慢捋着俞盼的背,声音带着自责。
俞盼摇头,不赞同他的说法,还想比划,就被沈砚舟托着屁股躺下。
“很晚了,明天还要坐车。”沈砚舟嘴唇在俞盼耳边蹭蹭,“睡吧。”
俞盼点头,床有点小,他窝在沈砚舟身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沈砚舟就叫醒俞盼。
昨天下车时沈砚舟特意去看了发车时间,到白溪镇的车次是上午八点半发车。
他做事向来留有馀地,八点刚过,两人就到了车站售票厅。
大概是昨晚吐得难受,俞盼今天格外乖,吃完早餐时还拉着沈砚舟的手在自己肚子上摸,让他知道自己没有吃撑。
可当他看见沈砚舟付钱买车票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咂舌。
到白溪镇的车票,一个人竟然要十五块。
沈砚舟付完钱,售票员递过来两张手写车票,上面写着发车时间和车牌号,“看好车牌,别上错车了。”
两人刚走出售票厅没几步,就听见後面吵起来了。
一个中年男人指着售票窗口骂:“平时这个票不都是六块吗?今天凭啥收我八块?抢钱啊!”
售票员对于这种现象似乎是看惯了,指了指前边立着的牌子。
俞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牌子上用粉笔写着,春运期间车票价格上调两元,字还写得挺大。
沈砚舟不爱看热闹,拉着俞盼往候车区走,很快找到对应的大巴车。
这车又让俞盼开了眼界,竟然是传说中的卧铺车!
俞盼只在过年回家的打工人聊闲话时听过这种车,没想到他也坐上了!
车厢左右各两排铺位,还是上下两层!
铺位不宽,刚好能躺下一个人,铺着薄薄的垫子。
两人找到自己的铺位坐下,俞盼挨着沈砚舟,兴奋地比划:“这跟你学校的宿舍一样,是不是也算通铺了?”
沈砚舟笑着点头,“嗯,算。”
俞盼乐了,昨天好奇的通铺今天就睡到个类似的。
随着发车时间越来越近,车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味道。
俞盼皱皱鼻头,不太好闻。
车终于开了,晃晃悠悠地驶出了车站。
昨晚两人都睡得不太好,这会儿有点犯困。
他们把行李袋拎过来当靠枕,棉袄脱了当被子盖着。
车里闷得很,不冷。
俞盼挨着沈砚舟躺下,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真的听到了呼噜声,有高有低,打鼓似的,跟沈砚舟说得一模一样……
他往沈砚舟那边挪了挪,紧紧挨着他,又沉沉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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