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最后一刻,寺院里静得能听见露水从瓦檐滴落的声音。
楚天盘膝坐在禅房外的石阶上,胸口残碑的印记依旧滚烫,像一块烙铁。焚天剑被他靠在腿边,剑刃的金色纹路在微光下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苏醒。
他刚用残碑的力量压制了伤势,但精神上的疲惫却更深。昨夜那一战,他斩杀了三名幽冥教徒,却也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楚大哥,喝点热水吧。”
叶孤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开水走过来,少年脸上还带着睡意,但眼神里满是担忧。他将碗递过去,小心翼翼地问:“昨晚……那些黑衣人,真的是冲你来的?”
楚天接过碗,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不知道。”他说,“但绝不会是巧合。”
叶孤舟还想说什么,却被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两人抬头望去,只见风清雪一身素衣,静静地站在院门口,月光为她镀上了一层清冷的银边。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风师姐?”叶孤舟小声打了声招呼。
风清雪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楚天面前,将手中的东西扔在他膝盖上。
“这是什么?”楚天低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火焰环绕。和昨夜那名幽冥教徒脖子上挂的一模一样。
“在你房间外的花圃里找到的。”风清雪的声音很冷,像腊月的寒风,“昨晚,是不是有人潜入过你的房间?”
楚天拿起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昨夜他杀完人后,确实察觉到有人靠近过他的禅房,但他当时急于疗伤,没有深究。没想到,那人留下了这个。
“是太玄门的人。”楚天缓缓说道。
令牌的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玄”字。
风清雪的脸色更白了:“太玄门……他们怎么会和幽冥教勾结?”
这个问题,也正是楚天想问的。一个名门正派,一个邪道巨擘,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却联手对付他一个“废柴”,这背后隐藏的,绝不仅仅是针对他个人的仇恨。
“慧明。”楚天忽然开口,目光锐利如刀,“昨晚的事,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风清雪一怔。
楚天站起身,将令牌塞进怀里,对叶孤舟道:“你先回去休息。”
“可是楚大哥……”
“去吧。”楚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有我。”
叶孤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色凝重的风清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楚天和风清雪。
“你打算去找他?”风清雪问。
“嗯。”楚天语气平静,“有些事,必须弄清楚。”
禅房内,慧明正在打坐,脸色有些憔悴。昨夜事后,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他虽然没看清楚天是怎么出手的,但也知道自己绝非其对手。他原以为楚天会告他,却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平静。
“吱呀——”
门被推开,楚天和风清雪走了进来。
慧明睁开眼,看到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风师妹,这么早来找我,有事吗?”
楚天没有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那块幽冥教的令牌,放在他面前的蒲团上。
“这是你的东西,忘了带走。”
慧明看到令牌,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死死盯着令牌,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吧。”楚天缓缓坐下,目光如炬,“太玄门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勾结幽冥教,要取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