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百年看了看昏迷的王悦之,又看了看远处已被严密看守的兰亭遗址,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邪祟虽退,绝不会善罢甘休。我等需广邀志士共御邪祟。”
慧隆点头:“小僧在山阴城中有一暂居之所,乃一清静小寺,颇为安全。若诸位不弃,可随小僧前往歇息,再从长计议。”
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朱百年与褚锋交换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
于是,褚锋背起依旧昏迷的王悦之,朱百年和陈瞻紧随其后,跟着慧隆,从另一条更为隐秘的小路下山。
慧隆对山路极为熟悉,步履轻盈,仿佛足不沾地,显露出极高明的轻功。
途中,朱百年忍不住问道:“慧隆大师,方才你提及‘圣主’,似乎对那一伙颇为了解?”
慧隆神色微凝,沉吟片刻道:“此事说来话长。小僧师门早年曾与一伙信奉所谓‘圣主’的邪徒有过交锋。彼等源自汉末太平道、五斗米道之邪脉分支,妄图以邪术血祭,沟通幽冥,召唤所谓‘圣主’复出,祸乱苍生。其手段阴毒,擅长以药物、邪符控制人心,与北朝某些势力亦有勾结。没想到其残余竟在南朝死灰复燃,且似乎规模不小。”
众人听得心头沉重,没想到敌人来历如此诡异庞大。
行至山脚,已近黄昏。前方传来潺潺水声,一条清澈的溪流绕过山脚,溪畔果然有一座小小的寺庙,青瓦黄墙,看起来十分古朴宁静,门额上写着“静心庵”三字。
“此庵乃一方外师太清修之所,与小僧师门有旧,可放心居住。”慧隆引着众人入内。
庵内果然十分清静,只有一位老尼在佛前诵经,见慧隆带来众人,也不多问,只是安排了厢房,便自去备斋。
将王悦之安顿在榻上,慧隆再次运功为他稳定伤势。
朱百年则取出那本《金石药录》,将与慧隆所知相互印证,越觉得那“紫阳丹”或许是破解王悦之体内剧毒的关键。
褚锋闲不住,在院子里舞刀活动筋骨,吓得陈瞻躲在廊下不敢靠近。
夜色渐深,静心庵笼罩在一片安宁之中,仿佛白日的厮杀只是一场幻梦。
然而,王悦之在昏沉中,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梦境。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片无尽的黑暗,两个乌衣人再次出现,手持无形棍棒,狠狠捶打他的后背。但这一次,那捶打似乎不再那么难以忍受,反而像是在…锤炼他的筋骨?
心口那墨莲印记灼热烫,但不再是单纯的痛苦,而是有一股灼热的、类似“紫阳丹”模拟药力的气息,在与那毒咒激烈对抗、交融…
更远处,那巨大的、刻满符文的青黑色邪石出幽幽光芒,光芒中,似乎有一卷模糊的、非帛非纸的经书虚影在沉浮…
《黄庭内景经》…它到底在哪里?
是与那邪石一体?还是被镇压在邪石之下?
吴泰在此大动干戈,布置邪阵,究竟是为了彻底毁掉它,还是为了…掌控它?
无数的疑问在王悦之混乱的意识中翻滚。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睁开双眼!
窗外,月华如水。
他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的床榻上,身上的伤口已被妥善包扎,胸口的灼痛也减轻了许多。
床边,油灯如豆,朱百年正伏案研究那本《金石药录》,褚锋靠在门口打着瞌睡,陈瞻则趴在桌角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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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窗边,那位名叫慧隆的年轻僧人,正静坐在月光下,手持念珠,默默诵经。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似乎察觉到王悦之醒来,慧隆缓缓睁开眼,转头看向他,微微一笑,笑容温暖而充满智慧:
“施主,你醒了。感觉可好些了?”
王悦之挣扎着想坐起来,慧隆已飘然至床边,轻轻按住他:“施主毒性刚稳,还需静养。”
“多谢大师相救之恩。”王悦之沙哑道,他能感觉到这年轻僧人体内蕴含的深不可测的力量与慈悲。
“缘法如此,不必挂怀。”慧隆温言道,“施主心中执念甚深,毒素亦因执念而炽。或许,偶尔可尝试放下重担,听听佛法,或能另见菩提。”
王悦之微微一怔。放下?家国重任、家族传承、自身剧毒…这一切,如何放得下?
但他看着慧隆清澈宁静的眼眸,那躁动的心绪,竟真的慢慢平复了一丝。
就在这时,静心庵外,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尖锐悠长的鹰隼啼鸣!
褚锋猛地惊醒,一跃而起,侧耳倾听,脸色微变:“是军中用来传递紧急军情的金眼雕!这叫声…是最高级别的警报!来自北方!莫非…”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几乎同时,远处山阴城中,隐隐传来骚动和混乱的人声,似乎有什么惊人的消息正在迅传播!
一个可怕的念头同时浮现在众人心中——
难道…北魏…提前南侵了?!
危机,从未远离,反而以更汹涌的态势,扑面而来!
(笔者注:慧隆,南朝宋之际僧人,据《高僧传》卷八载,俗姓成。阳平在今山东莘县、河北大名一带人。二十三岁出家,十余年间潜心佛典。宋泰始年间-出都,止何园寺。宋明帝时曾请于湘宫寺开讲《成实》,后王侯贵族屡请讲说。笔者在后续创作中会加入一些佛道相争相融的故事情节,还请多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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